1988年，朱时茂请朋友到家里吃饭，没想到妻子就准备了3道菜：凉拌黄瓜、花生米、粉肠。 客人围着圆桌坐下时，盘子里的菜量刚够每人一筷子，范旭霞站在厨房门口脸涨得通红，手里攥着围裙角反复揉搓。 朱时茂却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大家动筷子，还笑着说"我爱人做的凉拌菜最开胃，下酒正好"。 那天送走朋友后，范旭霞眼圈红了。 她从舞蹈演员转行当家庭主妇没多久，在福州军区话剧团时连煤气灶都没碰过。 朱时茂蹲下来帮她擦眼泪，指缝里还沾着刚才剥的花生皮："咱们刚搬北京，家里就这点条件。 再说朋友来是看你面子，又不是来吃满汉全席的。 "其实那会儿他刚凭《牧马人》火遍全国，片酬足够改善生活，只是夫妻俩都还没适应从集体宿舍到家庭生活的转变。 他们的缘分就是从那间话剧团宿舍开始的。 1975年冬天，朱时茂在后台帮范旭霞捡掉落的演出头饰，发现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睫毛上还挂着霜。 当时部队有规定，战士不能谈恋爱，两人就借着排练间隙在道具仓库碰头，他给她带烟台苹果，她帮他缝补磨破的演出服。 1980年退伍前，他们在战友宿舍办了婚礼，唯一的新家具是用木箱改的梳妆台。 《牧马人》上映后，朱时茂成了"国民男神"，片约从八一厂排到珠影厂。 有次他在外地拍戏三个月，回家发现范旭霞把冻饺子煮成了面片汤。 她抱着他哭："我连顿饭都做不好，怎么当你妻子？"后来她偷偷报了烹饪班，笔记本上抄满菜谱，只是还没等练熟，儿子朱青阳就查出了先天性胆道闭锁。 2000年春天，范旭霞抱着8岁的儿子登上飞往波士顿的飞机。 朱时茂送她们到机场，行李箱里塞满了烟台海鲜干货。 在国外的八年，范旭霞白天在医院照顾孩子，晚上去中餐馆洗碗，有次累得在地铁站睡着了，怀里还攥着儿子的检查报告。 朱时茂留在国内拼命接活，有次商演结束直接从舞台晕了过去，醒来第一句话是问助理"钱打给美国了吗"。 2008年朱青阳康复回国，一家三口在机场见面时都有些陌生。 范旭霞习惯了说英语，朱时茂炒菜时总被她提醒"少放盐"。 有天陈佩斯来家里吃饭，看到夫妻俩为谁接孩子放学争执，突然拍桌子："老茂你忘了当年她放弃舞台跟你住集体宿舍？旭霞你看看他办公桌抽屉里，全是你俩年轻时的照片。 "那天晚上，朱时茂翻出压箱底的的确良衬衫，那是1978年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范旭霞一直没舍得穿。 现在每个周六早上，朱时茂都会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他做的鲅鱼水饺，鱼馅要剁够300下，就像当年范旭霞学做菜时那样认真。 有次孙子问为什么爷爷做饭总放那么多酱油，范旭霞笑着说："你爷爷当年吃惯了苦，觉得菜就得有咸淡味才叫生活。 "朱时茂听见了也不反驳，只是往她碗里又夹了个饺子，就像1988年那个晚上，他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 那三道菜现在成了家里的笑话。 朱青阳拍全家福时，特意让爸妈摆出当年端菜的姿势。 照片洗出来挂在客厅，旁边是朱时茂写的毛笔字："盐少盐多都是味，人远人近总关情"。 上个月红宝石婚纪念日，范旭霞突然说想吃凉拌黄瓜，朱时茂切菜时手还抖了一下，恍惚间又看见那个站在厨房门口，攥着围裙角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