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侄子还和他奶奶动了手，我哥知道气的要死，当晚从上海开车赶了回来，到家是凌晨3点半，侄子侄女都没睡，还在玩手机，侄子听到他爸半夜回来了，有些害怕了，准备关灯睡觉，被我哥一把薅起来，二话没说，死打一顿。我被楼上的动静吵醒时，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和侄子的哭喊声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哥住对门楼上楼下，他在上海打工，俩孩子扔给奶奶带。 今天下午接嫂子电话，说小宇跟他妈动了手，老太太胳膊上红一道紫一道，电话里喘着气说“不碍事”。 我摸黑去阳台收衣服时，看见对门纱窗上还沾着半片扯烂的衣角——是奶奶早上穿的那件蓝布衫。 哥当晚从上海开车往回赶，导航显示凌晨3点27分下高速。 我听见楼下刹车声时，客厅挂钟的摆锤刚敲完三下半。 他摸黑上楼，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才对上齿，声控灯“啪”地亮了，光从楼梯缝漏上来，我看见他手背上暴着青筋，指甲缝里还卡着点高速服务区的饼干渣——大概一路没停。 屋里没关灯，小宇和妹妹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光照着小宇半张脸。 听见门响，他手一抖，手机“哐当”掉地毯上，连滚带爬想去按开关，被哥一把攥住后领提溜起来，像拎只挣扎的小鸡。 我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混着小宇的哭喊传下来，一声比一声哑，像被捏住脖子的猫，妹妹缩在沙发角不敢哭，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趾蜷得发白。 这样的“教训”真能让孩子记住什么吗？是记住爸爸半夜的拳头，还是记住自己先动的手？ 后来嫂子偷偷跟我说，哥在高速上哭了一路，说自己连孩子几年级都记不清，每次视频小宇都对着屏幕翻白眼，他以为挣够钱就能补上一切。 可孩子要的从来不是钱堆出来的“家”。 奶奶总说“孩子还小”，小宇摔碎碗她捡，跟同学打架她去道歉，这次动手，据说是因为奶奶不让他充游戏币，他吼“你凭什么管我”，伸手就推了一把；哥呢，一年回来两三次，每次都觉得孩子“又野了”，除了打骂不知道怎么沟通，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父亲”身份的方式。 小宇第二天胳膊上青了好几块，见了哥就躲，早餐时扒拉两口粥就溜回房间，门反锁了。 那道门锁的声音，恐怕会在他心里响很多年，像根拔不掉的刺。 或许哥该请个长假回来，哪怕每天一起吃顿饭，听听孩子说句完整的话——比拳头更疼的，是被丢下的感觉。 现在凌晨五点，天刚泛白。 我听见楼上奶奶在厨房煎鸡蛋，铲子刮锅底的声音很轻。 小宇房间的门还关着，门缝里没透出光——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接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