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是上门女婿，前几天我爸骂了他，他当天就收拾行李回了老家。我爸当时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摁，撇着嘴说：“让他走！惯的毛病，不出三天就得哭着回来。” 我那会儿也觉得，多大点事以前他俩拌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他自己闷头抽根烟就好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都快一个礼拜了，家里冷清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晚上看电视时，总觉得沙发左边那个角落空落落的。以前他总爱窝在那儿，一边嗑瓜子一边跟我抢遥控器，我嫌他吵，可现在电视开着，一点声音没有，倒觉得心里发慌。 第三天早上煎鸡蛋，油“滋啦”一声溅手上，疼得我一哆嗦，鸡蛋掉地上了——以前哪用我动手啊，他六点半就起来熬粥、煎蛋、热牛奶，摆得整整齐齐，我洗漱完直接吃就行。 我爸这几天也不对劲。以前吃完晚饭准揣着茶杯去公园跟老张下棋，现在就往沙发上一坐，掏出手机翻来翻去，也不知道看啥。 昨天下午我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在问老家的亲戚“他回去这几天咋样，没闹情绪吧”，挂了电话就蹲那儿抽烟，烟灰掉了一裤子也没察觉。 我假装没看见，回屋扒拉手机，点开跟他的聊天框，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就发了个“在干嘛”，等了俩小时，他回了个“没事”，冷冰冰的，跟以前那个秒回“老婆大人有何吩咐”的人判若两人。 昨天晚上水管突然漏水了，滴滴答答的，吵得人睡不着。我披了衣服起来看，水顺着墙根流，地上都湿了一片。 以前这种事哪用我操心啊，他听见动静立马爬起来，找工具、关总闸、修水管，一套流程熟得很，修完还会把地拖干净。 我站在那儿看着漏水的管子，突然就鼻子酸了——他一个大男人，当初说要当上门女婿，我妈那会儿还担心他受委屈，他拍着胸脯说只要能跟我在一块儿，受点委屈算啥。 这几年他确实做得好，对我爸妈孝顺，对我体贴，家里大事小情他都扛着，我爸脾气急，有时候说话冲，他也从不还嘴，就笑笑过去了。 这次我爸是因为啥骂他来着？哦，好像是说他给我妈买的按摩仪买贵了，不会过日子，挣俩钱就瞎花，其实那按摩仪是我妈念叨了好久的，他偷偷攒钱买的，就想让她高兴。 今天早上我爸突然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就说家里水管坏了，我弄不了，让他回来修修。 我愣了一下，看他眼睛红红的，估计也是一晚上没睡。 我拿起手机，手有点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三声，他接了，声音有点哑：喂？ 我吸了吸鼻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那个……家里水管坏了，漏水呢，你啥时候有空……回来修修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轻轻的笑声，带着点哽咽：好，我这就买票，下午就到。 挂了电话，我爸在旁边嘟囔：回来让他赶紧把水管修了，顺便……顺便让他把阳台那几盆花浇了，都快蔫了。 我没说话，就是觉得这屋子好像没那么冷了，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比前几天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