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40年，一张罕见而感人的老照片，镜头中的人是一名国军飞行员刘甫成。 照片里的他穿着沾满尘土的飞行服，右腿明显短了一截，站在战俘营的铁丝网前，左手不自觉地扶着墙，眼神却像没被驯服的鹰。 1940年的重庆上空，刘甫成驾驶着苏联援助的伊-16战机拦截日机。 那天云层很低，他刚打掉一架敌机，自己的机翼就被击中。 跳伞时伞绳缠上了树杈，他硬生生扯断绳子摔在山坡上，右腿传来一声脆响。 日军围上来时，他咬着牙把飞行日志塞进石缝，后来才知道那里面记着苏联志愿队的临时机场坐标。 战俘营的医务室只有碘酒和绷带。 日本军医随便摸了摸他的腿说“能走就行”，就再也没管过。 夜里疼得睡不着，他就用手指在墙上画飞机，画着画着天就亮了。 有次翻译官偷偷塞给他半块窝头，问他“不怕变成瘸子吗”，他盯着墙缝里的阳光说“腿瘸了，脑子不能瘸”。 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那会儿还瞒着世人。 那些蓝眼睛的飞行员白天教他们开新机，晚上就睡在机舱里。 刘甫成记得队长安德烈总爱用生硬的中文说“一起飞”，后来安德烈的飞机在武汉空战中没回来。 日军审了他三个月，把他吊在房梁上打，他只说自己是“学生兵，啥也不知道”。 抗战胜利后，刘甫成拄着拐杖去空军司令部报到，接待的参谋翻了半天档案说“没有飞行员缺一条腿的编制”。 他在台中水湳机场旁边开了家福利社，卖些牙膏牙刷和罐头。 常有老飞行员来买烟，他们从不提当年的空战，只是拍着他的瘸腿说“还能走路就好”。 现在这张照片被收在台北的历史博物馆。 讲解员指着照片里刘甫成扶墙的手说“这是当时中国空军的平均年龄23岁”。 去年有位俄罗斯老人来参观，看到照片突然哭了，他说他父亲就是苏联志愿队的机械师，总念叨有个中国小伙子会画飞机。 福利社的柜台后面还摆着那个缺角的搪瓷杯，是刘甫成当年在战俘营用的。 他去世前把照片夹在《航空条例》里，扉页写着“天上的事，地上接着干”。 现在杯子里还插着支钢笔，墨水早就干了，笔帽却擦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