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我碰到了一个美女，她老是盯着我看，后来，她小声跟我说：“我总觉得你很面熟。”我愣了一下，心想：我确定没见过她啊。我礼貌地笑了笑，回答道：“可能是您认错人了吧，我对您确实没有印象。”她听我这么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依旧透着疑惑，“可我真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而且印象还挺深刻的。”她歪着头，努力回忆着，模样看起来十分认真。 早高峰的2号线像沙丁鱼罐头。 我抓着冰凉的金属扶手，耳机里的歌都盖不住车厢的嘈杂。 直到那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孩站到我对面——阳光从车窗斜切进来，刚好照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她手里捏着半杯没喝完的豆浆，杯壁上凝的水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滑；而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专注，像在解一道熟悉的数学题。 起初是快速瞥视，后来干脆直勾勾的，搞得我有点不自在，甚至偷偷摸了摸脸——难道沾了什么东西？ 车到国贸站，人潮涌动间她往前挪了半步，忽然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不好意思，我总觉得你很面熟。”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最后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可能是您认错人了吧，我对您确实没有印象。” 她听我这么说，非但没放弃，反而歪着头更认真地打量我，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可我真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而且印象还挺深刻的，就像……就像很久没联系的老同学突然在街上撞见。” 就在我以为这场尴尬对话即将结束时，她忽然拍了下大腿，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又有点不确定：“对了！你是不是在儿童医院做过志愿者？去年冬天，给白血病患儿讲故事的那个哥哥！” 这个答案让我彻底懵了——我从没去过儿童医院做志愿者。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她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小声嘟囔着：“难道不是吗？那个人和你一样，左手虎口有颗很小的痣，笑起来左边嘴角会陷下去一个小梨涡……”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虎口，那里确实有颗痣；对着车窗玻璃照了照，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也的确有个浅浅的涡。 世界上真的有毫不相干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把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或许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而我，因为这场乌龙，突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志愿者哥哥”产生了好奇——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知不知道有个女孩把陌生人错认成了他？ 这件事最奇妙的地方在于，明明是她认错了人，我却因为她的认真而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就像走在路上被风吹起的蒲公英，明明没落到自己身上，却还是忍不住为那份轻盈心动。 下一站就是她要下的站，车门打开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有点失落，但还是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啦，祝你今天开心。”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心里那点被陌生人注视的不自在，突然变成了某种微妙的好奇。 后来每次坐地铁，我都会下意识看看周围——会不会有另一个人，也在某个瞬间觉得我眼熟？ 如果下次遇到有人说你面熟，别急着否认，或许那背后藏着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呢。 车窗外的阳光移了位置，刚才照在她睫毛上的光斑，现在落在了我空荡荡的手背上——那里还残留着扶手的凉意，和一个未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