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友的婚期将近，甜蜜地去做了婚前体检。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一切都很好，直到那个护士长出现，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趁陈阳不在，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我手心。
“快分手！姑娘，你被骗了！回家再看，立刻联系你父母！”
护士长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整个人都懵了，陈阳能骗我什么？他连存款和房产都愿意写我的名字。
可护士长那惊恐万状的样子，不像假的。
我强装镇定地熬到回家，躲进房间打开纸条。
上面的几行字，让我头皮发麻，之前所有被忽略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
01
柳姝与陈阳的订婚仪式，选在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法式餐厅。
陈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隔着铺着白色桌布的小餐桌，紧紧握住柳姝的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憧憬。
“阿柳，我已经联系好了‘圣洁殿堂’婚庆，他们的首席策划下周三想跟我们见个面。”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设计精美的PDF文档，标题是“柳姝与陈阳的幸福未来规划书”。
“你看，这是我初步的一些想法，从婚礼的主题，到我们婚后三年的旅行计划，甚至将来宝宝房间的装修风格，我都罗列了几个选项。”
柳姝翻看着那份详尽到令人惊叹的计划书，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周到地将她纳入他未来的每一个细节里。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她的声音因感动而有些哽咽。
“从确认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构思了。”陈阳的笑容温柔而坚定，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而且，为了我们更长远的未来，我还有一个提议。”
柳姝好奇地看着他：“什么提议？”
“我们去做一次全面的婚前体检吧。”陈阳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我想和你健健康康地共度一生，我们以后还要生两个可爱的宝宝，一个像你，一个像我，这是我为我们未来家庭负责的第一步，也是我最真诚的承诺。”
这个提议超越了浪漫，直接触及了责任与担当，柳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遇到了一个如此珍视她和未来家庭的男人。
02
周六早晨，他们来到了市里最负盛名的私立体检中心，这里环境优雅，不像公立医院那样拥挤和嘈杂。
在前台登记时，一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姑娘微笑着对陈阳说：“陈先生，还是按照您之前的套餐项目吗？”
陈阳面色如常地点点头：“对，和上次一样，另外给我未婚妻安排一份最全面的女性体检套餐。”
柳姝当时正低头从包里拿身份证，听到“还是”和“上次”这两个词，心里微微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深想，只觉得陈阳可能因为是高端客户，所以被这里的工作人员记住了。
抽血、心电图、B超……一系列检查进行得很顺利，陈阳始终陪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在做完妇科检查后，柳姝有些疲惫地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待去做最后一项检查的陈阳。
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神色严肃的护士长快步走到她面前。
“是柳姝小姐吗？”护士长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
柳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护士长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陈阳还没有回来，然后猛地抓住柳姝的手腕，她的力气很大，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警告。
“你被骗了，姑娘。”护士长的话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柳姝所有的幸福感，“回家再看，立刻联系你的父母，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说完，她几乎是强行将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塞进了柳姝的手心，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柳姝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心里那张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脏紧缩。
她下意识地将纸条紧紧攥住，塞进了牛仔裤的贴身口袋里，刚做完这一切，陈阳就从不远处的检查室走了出来。
“等久了吧，宝贝。”陈阳走过来，很自然地想揽住她的腰，“都检查完了，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庆祝一下。”
柳姝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这个动作很轻微，但两人都感觉到了。
陈阳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不解：“怎么了阿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柳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能就是有点累了，抽完血一直有点晕。”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陈阳眼中的疑虑散去，重新被关切取代：“那我们快点回家休息，我给你炖汤喝。”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柳姝靠着车窗，假装闭目养神，心里却翻江倒海，护士长那严厉的眼神和那句“你被骗了”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偷偷睁开一点眼睛，观察着正在开车的陈阳，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怎么看都是一个稳重可靠的男人。
怎么会是骗局呢？他图她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美术老师，家境也非常一般。
可是，护士长那冒着风险示警的行为，又不像是空穴来风。
这种矛盾的撕扯，让她感到一阵阵心悸。
03
回到家，陈阳果然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说要给她炖天麻乳鸽汤安神补脑。
柳姝借口说想躺一会儿，便回到了卧室，并且反锁了房门。
她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潮湿的纸条。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在温暖的光线下，她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勇气，然后，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匆忙和紧张的情况下写下的，但内容却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柳小姐，警惕陈阳！他是一名专业的‘婚恋骗子’，使用假名假身份，针对有稳定工作的女性进行情感诈骗，目的是榨取钱财，甚至可能涉及器官移植配对！他已用类似手段带过至少三位女性来我院进行‘婚前体检’，重点都是做极其详细的器官配型项目！我们已报警，但证据不足，请务必保护自己，立即断绝联系！——知情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射穿了柳姝过去几个月所构建的所有关于爱情和未来的美好幻想。
她浑身冰凉，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器官配型……榨取钱财……至少三位女性……
这些可怕的词语，与她认知中那个温柔、体贴、对未来充满规划的陈阳，根本无法重合。
她猛地想起体检时，陈阳确实特别关心一项关于“组织相容性”的抽血项目，还笑着对护士说：“这个对我们未来要宝宝很重要，请务必做详细些。”
当时她觉得他真是细心又负责，现在想来，那笑容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恶魔的嘴脸？
她瘫坐在椅子上，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攫住了她，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04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陈阳温柔的敲门声：“阿柳，汤炖好了，出来喝一点再睡吧。”
柳姝猛地回过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她迅速将纸条重新折好，藏进了一本厚重的画册夹页里，然后走到镜子前，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只是有些疲惫的笑容。
“来了。”她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
陈阳端着一个小汤盅站在门口，关切地看着她：“脸色还是不太好，快把汤喝了。”
柳姝接过汤盅，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下肚，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意。
她必须验证，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她放下汤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今天体检中心那个护士长，你认识吗？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怪怪的。”
陈阳正在盛汤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护士长？哪个？我没太注意，今天人挺多的，怎么了？”
他的反应太快，太自然，反而让柳姝心里更加确定他在撒谎。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柳姝低下头，继续喝汤，心里却迅速制定了下一步计划。
第二天是周日，柳姝以学校要赶制宣传栏、需要加班为由，早早出了门。
她直接去了本市最大的那家跨国企业办公大楼，陈阳的名片上印着的就是这家公司的Logo和“区域经理”的头衔。
她走到一楼大厅的前台，对那位妆容精致的前台小姐说：“您好，我想找一下贵公司市场部的区域经理，陈阳先生。”
前台小姐熟练地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面带标准的微笑：“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公司市场部的区域经理里，没有一位叫陈阳的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部门或者名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答案时，柳姝还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勉强维持着镇定，道了谢，几乎是踉跄着走出了办公大楼。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阳光明媚，她却感觉如坠冰窖。
名字是假的，工作是假的，那么他展示给她看的工作证、收入证明、银行流水……一切的一切，很可能全都是精心伪造的！
那个每天对她说“早安”“晚安”，为她规划未来，许诺给她一个家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虚构的幻影。
05
接下来的几天，柳姝强迫自己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她照常和陈阳微信聊天，接受他的关心，甚至在他提出想过来给她做饭时，没有拒绝。
但她开始像一个侦探一样，小心翼翼地收集着一切可能的证据。
她发现陈阳对她使用的那部手机似乎格外谨慎，从不离身，洗澡都会带进浴室。
她注意到他偶尔会接到一些没有储存姓名、归属地显示为外地的电话，他每次接起都会走到阳台或者另一个房间，声音压得很低。
有一次，她趁陈阳去洗手间的间隙，快速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需要密码或指纹解锁，她无法打开，但锁屏界面上，一条微信消息预览跳了出来，发送者的昵称是一个简单的“.”，内容是：“那边催得紧，配型结果到底什么时候能……”
后面的内容被隐藏了，但“配型结果”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柳姝的心里，与护士长纸条上的内容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陈阳从洗手间出来了，柳姝立刻将手机放回原处，假装在整理自己的包。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陈阳笑着问，眼神却状似无意地扫过自己的手机。
“没什么，同事问我下周教研活动的事。”柳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陈阳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柳，等忙过这阵子，我们就休个假，我带你去马尔代夫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想看那里的海吗？”
若是以前，柳姝一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但现在，她只觉得这温柔的拥抱如同毒蛇缠绕，让她浑身僵硬，恶心得想吐。
他还在演，还在用那些虚幻的承诺编织着陷阱。
她必须尽快脱身，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更多的证据，不仅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更是为了报警，为了不让更多的女性受害。
06
机会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来临。
陈阳看起来心情很好，带回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做了几样柳姝爱吃的小菜。
“庆祝一下，宝贝。”他倒了两杯酒，递给柳姝一杯，“我负责的那个大项目，今天终于顺利签约了，项目奖金很可观，我们的婚房首付又多了不少。”
柳姝接过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脸上挂着配合的笑容：“恭喜你。”
她小口抿着酒，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套话，如何拿到更确凿的证据。
几杯酒下肚，陈阳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描绘他们婚后的生活，细节丰富得仿佛触手可及。
“阿柳，你知道吗？”他握住柳姝的手，眼神因为酒精而显得有些迷离，“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以前……过得并不好，经历过很多……灰暗的事情，是你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我的生活。”
又是这套说辞，柳姝心里冷笑，脸上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怜惜：“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陈阳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他凑近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柳姝身上游走。
柳姝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陈阳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赫然是——“老婆”！
柳姝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
她立刻装作震惊和愤怒的样子，一把推开陈阳，指着手机屏幕，声音颤抖：“陈阳！这……这是谁？！‘老婆’？！你给我解释清楚！”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甚至没有去拿手机，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想拉柳姝：“阿柳，你听我解释，别激动。”
“你别碰我！”柳姝猛地后退一步，眼泪说来就来，演技逼真，“你说！她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有老婆孩子？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
她一边哭诉，一边悄悄将手伸进家居服口袋，按下了手机录音软件的开始键。
陈阳看着她的眼泪，脸上露出一丝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局面的从容：“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拿起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到柳姝面前，试图用以往那种温柔的语气安抚她。
“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姐，从小就爱捉弄我，非要把她自己的号码在我手机里存成‘老婆’，说是这样能帮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桃花，我也拿她没办法。”他伸手想擦掉柳姝脸上的泪，“我心里只有你，你怎么会怀疑这个呢？”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点家常的无奈，若是以前的柳姝，可能就信了。
但此刻，柳姝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抽泣着问：“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陈阳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等我拿到这个项目的奖金，我们就立刻去看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靠在这个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的胸膛上，柳姝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讽刺。
他还在演，用更大的诱饵来稳住她。
她依偎在他怀里，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将这段对话完整地录了下来。
07
那天晚上之后，柳姝以需要专心准备一个重要的教学比赛为由，减少了和陈阳的见面次数。
陈阳虽然有些不悦，但并没有强求，反而表示理解和支持，只是每天的电话和微信问候变得更加频繁，似乎在随时监控她的情绪和动向。
柳姝利用这段时间，做了几件事。
她联系了一位做律师的大学同学，隐晦地咨询了关于婚恋诈骗的证据收集和法律程序。
她尝试着回忆并记录下陈阳可能暴露过的所有个人信息碎片，尽管她知道这些很可能都是假的。
她还去银行，以“担心遇到电信诈骗”为由，咨询了个人账户安全的保护措施，并修改了所有银行卡的密码。
她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必须万分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又到了一个周末，陈阳约柳姝出去吃饭，说要带她去试一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
柳姝以教学比赛压力太大、没有胃口为由拒绝了。
陈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如常地说：“好吧，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我晚点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挂了电话，柳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陈阳最近表现得太过“正常”了，甚至正常得有些反常，按照他以往的性格，绝不会在她连续拒绝几次邀约后还如此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小区里路灯昏暗，树影摇曳。
她似乎看到，在斜对面那棵大榕树的阴影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型和颜色都与陈阳平时开的那辆很像。
她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他在监视她？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