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10年，领导让我给新人滕位置，我默默收拾走人，三天后董事长看完专利证书手抖了

......

技术评审会上，马腾飞跳过了我。

15个技术骨干围坐，他逐一点名发言："老王，你先说。""小李，你的看法。"轮到我时，他看了眼手表："老陈你的意见等会说，时间有限。"全场没人帮我说话。

我看着大屏幕上的代码——每一行都是我3年前写的，但PPT上写着"优化者：马腾飞"，我还要忍吗？

01

会议室的投影很亮，马腾飞的PPT做得很精致。

标题：《核心算法架构V2.0 - 技术创新与商业化路径》

演讲人：马腾飞，CTO

屏幕上的代码，我认识每一行。因为2021年8月，是我通宵37天写出来的。

马腾飞指着屏幕："这套算法，我优化后性能提升30%，预计为公司节省年度成本500万。"

他说得很自信，手势配合得很好，一看就是MBA训练出来的。

我举手："马总，这个算法的核心逻辑..."

他打断："老陈，技术细节我们会后详聊，现在先讲整体方案。"

我的手举在空中。

5秒。

10秒。

没人看我。

老王盯着笔记本，小李在玩手机，其他人要么低头，要么看窗外。

我慢慢放下手。

马腾飞继续讲："基于这套算法，我们已经签下工商银行3000万订单，下周交付..."

我看着那些代码。

2021年8月17日凌晨，我写下第一行。那天外面下着暴雨，实验室只有我和3个实习生。

我们37天没回家。白天开发，晚上测试，凌晨调试。最累的时候，连着3天只睡了6小时。

写完那天，老江来实验室："老陈，辛苦了。"

我说："应该的。"

老江："年底给你发奖金。"

年底，我拿了5万。

37天通宵，5万块。平均每天1351元。

现在，马腾飞说这是"他优化的"。

会散了。

马腾飞叫住我："老陈，一起吃个饭？"

我摇头："马总，我下午有事。"

马腾飞拍拍我肩膀："老陈啊，你也在公司10年了，该为年轻人让让路了。HR会跟你谈的，条件不会差。你也该歇歇了，对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看着他。38岁，海归MBA，穿着Tom Ford的西装，戴着万国的手表。他来公司半年，年薪是我的三倍。

我说："好，我知道了。"

马腾飞笑了："还是老陈懂事。"

我去茶水间倒水。

听到有人在聊天：

"老陈也是够怂的，自己写的代码被人抢，屁都不敢放。"

"可不是，听说马总要优化他了，哈哈。"

笑声。

我站在门口，手里的杯子在抖。

但我没进去。

转身走了。

电梯里，我想起3年前。

2021年8月，老江找我："老陈，咱们要做个大项目，需要一套核心算法，你能搞定吗？"

我说："能，但需要时间。"

老江："多长？"

我："3个月。"

老江拍我肩膀："老陈，我信你。搞定了，给你发50万项目奖金。"

我用了37天就搞定了。

但项目奖金变成了5万。

老江说："公司现金流紧张，剩下的明年补上。"

明年，没有补。

后年，也没有。

现在，马腾飞用这套算法，说是"他优化的"。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

外面是深圳的太阳，很刺眼。

我想起10年前第一天入职，也是这样的阳光。那时候我25岁，相信努力就有回报。

现在我35岁，知道努力只会换来"老陈你的意见等会说"。

02

下午，融资发布会。

五星级酒店，200人。

台上，马腾飞在演讲："基于我们的核心算法，预计可为客户节省40%成本，提升效率300%..."

我坐在最后一排。

屏幕上的架构图，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画的第73版，推翻了前面72版。

台下，投资人李总问："马总，这套算法的技术壁垒是什么？"

马腾飞："我们有独特的优化思路，采用了自适应学习率调整机制，行业内很难复制..."

"自适应学习率调整机制"——这是我设计的核心创新点。

我写这套算法的时候，马腾飞还在美国读MBA。

签约仪式。

台上，马腾飞和李总握手。

"恭喜马总，5000万投资到账。"

掌声雷动。

老江上台："感谢投资人的信任，也感谢我们技术团队的努力，在马总的带领下，我们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没说我的名字。

15个技术骨干，坐在第一排。

我坐在最后一排，像个局外人。

散会后，老王找到我："老陈，你不难受吗？"

我摇头："难受有什么用？"

老王："可是那是你写的..."

我打断他："老王，我们都是打工的。马总会讲故事，公司需要他。我只会写代码，公司不缺我。"

老王叹气，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深圳的夜景。

这座城市很漂亮，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

但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手机响了，是女儿。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眼时间，晚上10点。

"马上，爸爸马上回来。"

"爸爸，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同学说，她爸爸很厉害，是公司的领导。爸爸，你是领导吗？"

我愣住。

女儿："爸爸？"

我回过神："爸爸...不是领导，但爸爸做的东西，很多人在用。"

"哦。"女儿的声音有些失望，"那好吧，爸爸你快回来。"

挂掉电话。

我点了根烟。

我已经戒烟5年了。

烟很苦，但没有我心里苦。

我不怕被抢功劳，我怕的是10年后，女儿问我："爸爸，你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我回答不上来。

因为所有了不起的事，都写在别人的PPT上。

03

第二天上午，HR小美找我谈话。

"老陈，公司有个新安排。"

我知道要来了。

小美拿出一份文件："两个选择：第一，主动离职，补偿N+1，10年就是36万。第二，调岗去成都分公司，降薪40%。"

我看着这两个选择。

36万，我10年青春的价格。

我问："为什么是我？"

小美避开眼神："公司架构调整，需要年轻化..."

我打断她："小美，你觉得我这10年，做错了什么吗？"

"我是不是每次项目都准时完成？是不是从来没抱怨过加班？是不是带出了8个技术骨干？"

小美不说话。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是我？"

小美："老陈，别为难我..."

我笑了："对，你也是打工的。"

我沉默了很久。

想起女儿昨晚的话："爸爸，你是领导吗？"

想起房贷还有20万。

想起女儿下学期的学费8万。

我说："我选A。"

小美松了口气："好的，那签个字..."

她把协议推过来。

我拿起笔，手在抖。

签了这个字，我就是被赶走的。

10年，就这样结束了。

但我有选择吗？

我签了字。

小美："还有一份竞业协议..."

她拿出另一份文件。

我扫了一眼：

"乙方承诺离职后2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不得使用公司技术机密，违约金500万。"

我愣住："竞业协议？我..."

小美："这是标准流程，不签拿不到36万。"

我看着这份协议。

2年不能从事相关行业，意味着我10年积累全废了。

500万违约金，我一辈子都还不起。

但如果不签，36万拿不到，房贷还不起，孩子学费交不起...

我闭上眼睛。

签了。

小美："那就这样，三天内办完手续。"

我拿着两份协议的复印件，走出HR办公室。

电梯里，我看着这两份文件。

36万。

2年竞业限制。

500万违约金。

我的10年，就值这些？

不对。

是我不值这些。

如果我值钱，公司就不会赶我走。

如果我有用，马腾飞就不敢抢我功劳。

所以，是我没用。

我是废物。

电梯门开了。

我去了技术部。

我的工位已经被收拾过了。

私人物品装在一个纸箱里，放在桌上。

老王看到我，走过来，欲言又止。

我："别说了，我懂。"

老王眼眶红了："老陈..."

我拍拍他肩膀："好好干，你是有家有口的人。"

小李走过来，递给我一个U盘："老陈，这是一些资料。"

我接过："什么资料？"

小李压低声音："马腾飞这两年的邮件截图，是老王保存的。"

我愣住："老王为什么..."

小李："马腾飞刚来的时候，老王也被他欺负过。有次老王提出不同意见，马腾飞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思维老化'。老王当时就想离职，但他不敢。所以他偷偷保存了这些邮件。"

小李看着我："也许有一天用得上。"

我看向老王，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把U盘装进口袋："谢谢。"

中午，食堂。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

15个技术部的人，没一个坐我这桌。

他们坐在另一边，假装看不见我。

我吃着饭，突然觉得很可笑。

10年，我带过8个徒弟。

现在，没一个敢跟我吃饭。

因为他们怕被连累。

下午，我办完离职手续。

走出公司大楼。

保安小张追出来："陈工，等等！"

他递给我一个相框："这是您落在工位上的。"

里面是女儿的照片。

小张小声说："陈工，我弟弟也是程序员，去年被公司压榨，最后抑郁了。您...保重。"

我拿着相框，点点头。

转身，看了一眼这栋大楼。

10年，就这样结束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

走出大门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大楼玻璃幕墙上，反射着深圳的阳光，刺眼。

我突然想起10年前第一天入职，我穿着新买的衬衫，对着这栋楼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新的开始"。

现在，是新的结束。

我是被赶走的。

04

回家，晚上8点。

我开门，家里很安静。

老婆在厨房做饭，女儿在客厅写作业。

"爸爸！"女儿扑过来。

我抱起她："想爸爸了吗？"

"想！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爸爸...爸爸以后都会早回来了。"

老婆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里的纸箱，愣了一下。

我点点头。

她的脸色变了。

晚饭，很安静。

只有女儿在叽叽喳喳说话。

"爸爸，我今天数学考了100分！"

"真棒。"

"爸爸，老师说我是班上最聪明的！"

"是啊，我女儿最聪明了。"

女儿突然停下筷子。

我："怎么了？"

女儿看着我："爸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吧。"

女儿："同学说，你在公司被欺负了，是真的吗？"

我手里的筷子停住了。

老婆也抬起头。

女儿继续说："她说，她爸爸敢和老板吵架，你都不敢。她说你是..."

女儿犹豫了一下。

我："她说我是什么？"

女儿小声说："她说你是废物。"

啪——

筷子掉在地上。

我看着7岁的女儿，脑子一片空白。

女儿的眼眶红了："爸爸，你不是废物，对吧？"

我说不出话。

女儿的眼泪掉下来："如果你是废物，那我也是废物的女儿吗？"

老婆站起来："别说了！回房间！"

女儿哭着跑进房间，砰地关上门。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

老婆坐在我对面："老陈，孩子不懂事..."

我打断她："她说得对。"

老婆："什么？"

我："我是废物。"

"10年，我被欺负了10年，我连屁都不敢放。"

"成果被抢，我忍了。被边缘化，我忍了。被优化，我也签字了。"

"我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女儿问我：你是废物吗？"

我看着老婆："我怎么回答她？"

老婆的眼泪也掉下来。

我站起来，走进书房。

我坐在电脑前，脑子一片混乱。

女儿的话在耳边回响：

"你是废物吗？"

"那我也是废物的女儿吗？"

我不能让她这样想。

我必须做点什么。

但我能做什么？

我已经签字了。36万，2年竞业，500万违约金。

我还能做什么？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3年前...

那封邮件。

我打开邮箱，搜索"专利"。

找到了：

发件人：公司法务部 收件人：陈默 时间：2021年9月22日 主题：Re: 关于XXX算法的专利申请建议

"陈默您好，

经公司管理层及法务部评估，认为该算法成本效益比不高，公司决定不申请专利。

如您个人希望申请，公司不持反对意见。

此致， 法务部"

我看着这封邮件，手在抖。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

不对，我当年没申请专利。

我只是保存了这封邮件。

等等...

我继续搜索"专利"。

找到了另一封：

发件人：国家知识产权局 收件人：陈默 时间：2023年3月20日 主题：发明专利授权通知书

"申请人陈默：

您申请的发明专利'一种基于XXX的智能算法系统'已通过审查，准予授权。

专利号：ZL 2021 1 XXXXXXX.X

专利权人：陈默

授权公告日：2023年3月20日"

我愣住了。

我想起来了。

2021年10月，公司拒绝申请后，我犹豫了很久。

最后决定：自己申请。

那时候我想，万一以后有用呢？

而且，算法是我写的，公司不要，那就是我的。

2023年3月，专利授权了。

但我没告诉任何人。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专利能干什么。我只是想，这是我的东西，我要留着。

现在...

这个专利...

可以救我吗？

我拿起手机，搜索"知识产权律师 深圳"。

第一个结果：王立国律师事务所，专注知识产权诉讼20年。

我拨通电话。

"喂，您好，王立国律师事务所。"

我深吸一口气："您好，我想咨询一下...知识产权诉讼。"

05

第二天上午9点，我冲进公司。

直奔HR办公室。

小美看到我，愣住："老陈，你..."

我把那两份协议的复印件拍在桌上："我要撤销签字。"

小美："什么？"

我："这两份协议，我是被迫签的，我要撤销。"

小美："老陈，你疯了？你已经签字了，不能反悔..."

我："我可以。《劳动合同法》第26条，被迫签署的协议无效。"

小美脸色变了："老陈，你想干什么？"

我："我要告公司。"

小美震惊："你...你要告公司？"

我："对。公司用我的专利侵权，我要告。"

小美："你有什么专利？"

我拿出打印的专利证书："这套算法，是我的专利。"

小美拿过去看了看，脸色越来越白。

她拿起电话："江总，出事了..."

五分钟后，老江的办公室。

老江看着专利证书，手在抖。

"老陈，这是..."

我："这是我3年前申请的专利。专利权人是我个人。"

老江："可是这套算法是公司的..."

我拿出另一份打印件："这是公司当年拒绝申请的邮件。"

老江看完，瘫坐在椅子上。

"老陈，你...你什么时候..."

我："3年前公司拒绝申请，我就以个人名义申请了。2023年3月授权，我一直没说。"

老江沉默了很久："老陈，你想要什么？"

我："我要公司承认专利是我的。我要马腾飞道歉。我要公司赔偿。"

老江突然拍桌子："陈默，你疯了！"

"你签了协议，拿了36万，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样做，公司会破产的！3000万订单会黄，200个员工会失业！"

"你想清楚了吗？"

我看着老江："江总，我想清楚了。"

"10年，我没有想清楚过。"

"但昨晚我女儿问我'爸爸你是废物吗'的时候，我想清楚了。"

"我不想让她觉得，她爸爸是个废物。"

老江："你..."

我转身走向门口："江总，法庭上见。"

老江吼道："陈默，你给我站住！"

我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室。

下午2点，王立国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50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专业。

他看完我的材料，沉默了很久。

我："王律师，您觉得怎么样？"

王律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陈先生，实话说，这个案子很难。"

我的心沉了下去。

王律师："这封邮件确实对您有利，公司明确说了'不申请专利'，还说'您可以个人申请'。"

我："那应该能赢吧？"

王律师摇头："没这么简单。公司会主张'职务发明'。"

"您是在职期间开发的算法，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而且您的研发笔记大部分是工作日记录的，代码最初也在公司服务器上测试过。"

"这些都会被认定为'使用公司资源'。"

我："但我有公司放弃申请的证据..."

王律师："这封邮件可以证明公司当时不想申请，但不能完全证明公司放弃了所有权。法律上，职务发明的认定很复杂，不同法官可能有不同判断。"

我："那您觉得，胜率多少？"

王律师看着我，认真地说："30%。"

我愣住。

王律师继续说："而且，陈先生，您要考虑成本。"

"律师费30万，鉴定费10万，诉讼费和其他费用10万，总共50万。"

"如果败诉，您还要承担对方律师费，大概80万。"

"也就是说，如果您输了，要赔130万。"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看到您签了竞业协议。如果您告公司，公司会主张您违反竞业协议，要您赔500万违约金。"

"加起来，如果您输了，要赔630万。"

"您有这笔钱吗？"

我看着手机上的银行账户：203,547元。

20万。

我的手在抖。

王律师："陈先生，您的房子市值多少？"

我："300万，还欠银行200万，净值100万。"

王律师："那就是说，如果您输了，不仅要卖房，卖完还要再欠530万。"

"您的家人..."

他没说下去。

我闭上眼睛。

王律师："陈先生，我的建议是，和解。找公司谈，要一笔补偿，签协议，两边都不追究。200万封口费，您拿着这笔钱，重新开始，不好吗？"

我沉默了很久。

王律师："您回去考虑一下，不用着急..."

我站起来："王律师，如果我要打，您接吗？"

王律师愣了一下："陈先生，您听明白我的话了吗？30%胜率，输了要赔630万..."

我："我听明白了。"

"但我还是想打。"

王律师："为什么？"

我看着他，说出那句话：

"因为我女儿问我，爸爸你是废物吗。"

"我不想让她觉得，她爸爸是个废物。"

王律师的眼眶红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好，我接。"

"但我要提前告诉您所有风险..."

我打断："我知道风险。输了，倾家荡产，老婆孩子睡大街。"

"但如果不打，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王律师点头："那我明天开始准备材料。预付律师费10万，您看..."

我："我现在只有20万..."

王律师："那就先付10万，剩下的打赢了再付。"

我深吸一口气："好。"

我转账10万给他。

账户余额：103,547元。

王律师："陈先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诉讼策略。"

走出律师楼，已经是下午5点。

我站在街边，点了根烟。

打火机按了三次才点着，因为手一直在抖。

抽了一口，猛烈地咳嗽。

手机响了，是老婆。

"老陈，你去哪了？"

我："我...我去了律师事务所。"

电话那头沉默了。

老婆："律师怎么说？"

我："30%胜率。输了要赔630万。"

老婆的声音在发抖："630万？"

我："嗯。"

老婆突然尖叫："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只有20万？"

"630万！我们卖房都不够！"

"孩子还要上学，学费8万，你拿什么交？"

"你要让我们一家三口睡大街吗？"

我说不出话。

老婆哭了："老陈，我求你了，别打了。"

"我们就拿那36万，你重新找工作，我们慢慢过，好不好？"

我："如果我不打，女儿一辈子都会觉得，她爸爸是个废物。"

老婆："那你打了输了呢？我们一家三口睡大街，女儿会怎么看你？"

我沉默了。

老婆："老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打不打？"

我深吸一口气："打。"

电话那头传来哭声，然后挂断了。

我在街边站了很久。

深圳的傍晚，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很忙碌。

只有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前面是光明还是深渊。

我想起女儿的话："爸爸你是废物吗？"

我想起老婆的哭声。

我想起王律师说的630万。

我想起那37天通宵写代码的日子。

我突然很想去一个地方。

律师楼的天台。

我站在栏杆边，看着楼下的车流。

深圳的傍晚，夕阳很美。

橙红色的光洒在这座城市上，很漂亮。

我想，如果我输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至少，女儿会知道，爸爸不是废物。

爸爸反抗过。

我笑了，眼泪掉下来。

35岁的中年人，站在天台上，想着如果输了就跳楼。

多可笑。

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陈先生，我是李总，XX投资的李总。"

我愣住："李总？您怎么有我电话？"

李总："老江给我的。他说你要告公司，我想和你谈谈。"

我："我..."

李总："今晚8点，海岸城星巴克，我等你。"

然后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脑子一片混乱。

投资人为什么要见我？

他想干什么？

威胁我？

还是...

手机震动，闹钟提醒："7:30 去星巴克见李总"

我擦掉眼泪，转身下楼。

走下天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栏杆很低，跳下去很容易。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输了，就回来。

但在那之前，我要试试。哪怕只有30%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因为我不想让女儿觉得，她爸爸什么都不敢做。

第06章

星巴克，晚上8点。

李总已经在等我了。

50岁左右，穿着简单的POLO衫和休闲裤，看起来不像个投了5000万的投资人。

"陈先生，坐。"李总很直接。

我坐下。

服务员过来："请问需要点什么？"

李总看着我："你喝什么？"

我："美式，谢谢。"

李总："两杯美式。"

等服务员走了，李总开门见山："陈先生，我不说废话了。"

"我投了5000万在你们公司，现在可能血本无归。"

我沉默。

李总继续说："今天下午，老江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告公司。"

"我让人查了，专利确实是你的。"

"但老江说公司会主张职务发明，打官司。"

"如果打起来，周期至少18个月。"

"18个月，3000万订单会黄，公司会死，我的5000万会打水漂。"

他停顿了一下："所以，陈先生，我来找你谈。"

我："谈什么？"

李总身体前倾："合作。"

我愣住。

李总："陈先生，我查过你的背景。10年技术经验，这套算法是你写的，只有你能修好系统。"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条路："

"第一条，公司跟你打官司，拖18个月，我血本无归。"

"第二条，公司破产，你拿着专利也没用，我还是血本无归。"

"第三条，我支持你，系统修好，公司活下来，我的投资有救。"

他看着我："你觉得我会选哪条？"

我说不出话。

李总："陈先生，我不是来主持正义的。"

"我是商人。"

"支持你，是我保护投资的唯一办法。"

我看着这个投资人，这个50岁的商人，说话直接，逻辑清晰，没有半点虚伪。

我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成年人世界。

没有正义，只有利益。

李总拿出iPad，打开一份方案："我的方案是："

"第一，我去找老江，逼他开除马腾飞，解除你的竞业协议，给你股份，聘你当CTO。"

我："他会同意吗？"

李总冷笑："他不同意，我撤资，公司立刻破产。他必须同意。"

我："那我要付出什么？"

李总："修好系统，1周内让客户验收通过。"

我愣住："1周？"

李总："对，工商银行下周一就要验收。你只有7天。"

"如果做不到，股份作废。"

我："股份多少？"

李总："15%。"

我的心跳加速："15%？按现在估值1.5亿，就是2250万..."

李总打断我："别高兴太早，这是对赌。"

"7天内修不好系统，股份作废。"

"而且，我会追加投资1000万，稀释所有人股份。"

"你的15%最后会变成14%左右。"

"14%，按1.5亿算，是2100万。"

"但前提是，你能做到。"

我看着方案，手在抖。

李总："陈先生，我要提醒你，这不是奖励，是赌约。"

"你赢了，拿2100万，成为CTO。"

"你输了，什么都没有，而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你敢赌吗？"

我沉默了很久。

李总没催我，只是静静地喝咖啡。

窗外的深圳夜景很美，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这座城市有一千万人，一千万个梦想。

我的梦想是什么？

是拿36万走人，做一个认命的技术员？

还是赌一把，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想起女儿的话："爸爸你是废物吗？"

我想起律师说的30%胜率。

我想起老婆的哭声。

我想起那37天通宵写代码的日子。

我抬头看着李总："我同意。"

李总伸出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我握住他的手："李总，我有几个条件。"

李总："说。"

我："第一，马腾飞必须离职。"

李总点头："这是必然的。"

我："第二，公司必须公开承认专利是我的。"

李总："会做的。"

我："第三，我要技术决策权，不能再被外行指挥。"

李总笑了："陈先生，如果你是CTO，你就是技术决策者。"

"但我也有条件。"

我："什么条件？"

李总看着我，认真地说："我支持你，不是因为正义，是因为利益。"

"所以，你要在7天内证明，你值2100万。"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滚蛋。"

"明白吗？"

我点头："明白。"

李总站起来："那明天上午10点，董事会见。"

"我会让老江同意的。"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陈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吗？"

我摇头。

李总："因为我投资20年，见过太多马腾飞这样的人。"

"他们会做PPT，会讲故事，会融资。"

"但真到做事的时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你不一样。你是真正做事的人。"

"这个时代，做PPT的人可以拿到融资，但只有做事的人，能把公司带上市。"

李总拍拍我肩膀："陈先生，别让我看错人。"

说完，他走了。

我坐在星巴克里，看着李总的背影。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

但如果你的成功符合对方的利益，对方就会帮你成功。

这不是冷漠，这是商业逻辑。

手机响了，是老婆。

"老陈，谈得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投资人要给我14%股份，让我当CTO。"

老婆愣住："什么？"

我："但有对赌协议，7天内修不好系统，股份作废。"

老婆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老陈，你能做到吗？"

我看着窗外，深圳的夜晚，霓虹灯闪烁。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要试试。"

老婆叹了口气："那我陪你赌一把。"

我的眼眶红了。

老婆继续说："但你要答应我，如果这次还是输了，我们就离开深圳，回老家，重新开始。"

我："好，我答应你。"

挂掉电话，我走出星巴克。

深圳的10月，夜晚的风有些凉。

但我觉得，心里有一团火。

这团火，要么烧死我，要么照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