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杭州，钱塘江边飘着发财的热浪，街头巷尾都在聊“下海”发财。

王芳，邻里喊她小芳，三十出头，丝织厂会计，杏眼梨涡，精明能干，心里总想让日子翻个身。

她老公陈磊，机械厂钳工，老实得像块石头，总说“钱得攥手里”。

小芳瞒着他攒了12万“小金库”，还卖了娘家老房子，凑齐74万，偷偷买了9千5百瓶茅台，藏在郊区仓库。

19年后，儿子小杰考上美国名校，学费缺口6、70万，小芳抱着几瓶茅台去问价。

烟酒店老板眯眼一笑：“你这茅台，值老鼻子钱了！”

小芳心跳如鼓，低声问了一句，“老板，能给个准数吗？”

老板说完茅台的单价后，小芳脑子“嗡”了一声，像是被雷劈中，腿都软了……

01

1993年的杭州，钱塘江边飘着发财的热浪，街头巷尾都在聊“下海”赚钱的事儿。

王芳，邻里都喊她小芳，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国营丝织厂当会计，烫着时髦卷发，杏眼弯眉，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人。

她干活麻利，账本算得清楚，几次揪出供货商的猫腻，帮厂里省下几千块，领导私下塞她红包，同事却背地里嘀咕她“心眼儿太多”。

可厂里效益每况愈下，工资发得断断续续，小芳算着账，心想这日子再熬下去，怕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早些年，她听人说炒股能发财，投了三千块，结果亏了一千多，这教训让她更谨慎，却也更想抓住一次“大机会”。

她娘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女人得有自己的底气，别全靠男人。”这话像根刺，扎在她心底。

小芳的老公陈磊，大家叫他老陈，在仪表厂当技术员，手艺好，可胆子小得像老鼠。

厂里裁员的风声让他整天提心吊胆，回家就念叨：“小芳，钱得攥手里，稳定最重要！”连她买件新裙子，他都要唠叨半天。

夫妻俩在钱上从没一条心，小芳觉得钱得“滚”出来，老陈却只信攥着踏实。

一次亲戚聚会，老陈当众埋怨她买新衣服“乱花钱”，小芳脸挂不住，心里憋着股火，非要证明自己。

她瞒着老陈，偷偷攒了笔“小金库”，有十二万，靠着厂里的福利票、帮小厂记账的红包，还有娘家给的私房钱，一点一点攒下的。

她还继承了父母在老城区的一套老房子，地段好，估摸能卖六十多万。

这笔钱，她没想着买衣服赶时髦，她想让它“下金蛋”，改变一家人的日子。

杭州那几年，天天有新故事，隔壁老王炒股赚了辆桑塔纳，街角小李开厂发了财。

小芳听着这些，心里痒痒，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让老陈刮目相看。

她常偷偷跑去地下投资沙龙，听商人们聊股票、房产和“硬通货”，那颗不安分的心越跳越快。

02

机会来得突然，像夏天的暴雨，说下就下。

1993年夏天，丝织厂放高温假，小芳去省城看望在糖酒公司管采购的远房表哥刘军。

刘军顶着个小官衔，嘴大爱吹，喝了几杯黄酒，话匣子就开了：“小芳，现在是胆大的吃肉，胆小的喝汤！我给你透个底，茅台酒，国酒茅台，准保你发财！”

小芳撇撇嘴，心想，茅台谁不知道？贵得离谱，普通人家哪喝得起？

刘军急了，压低嗓子：“你别不信！这茅台产量少，应酬送礼都抢着要！我帮个上海老板弄了五百瓶，去年转手赚了四倍！”

他神秘兮兮地说，内部价每瓶八十块，市面零售都一百五十了，过个十年，准翻好几番。

小芳心动了，回去后满脑子都是“茅台”“升值”。

她瞒着老陈，跑遍城里几家烟酒店和饭馆打听行情，果然茅台常断货，高档饭局桌上总有它的影子。

一次在菜市场，她听老酒贩子闲聊：“茅台这酒，越老越香，跟老红木家具似的，越老越值钱！”

她想起娘收藏的红木柜，卖时翻了好几倍，茅台怕是也差不了。

她找了个供销社的老同学，旁敲侧击打听，得知茅台真是“国酒”，产量严格控，价格年年涨。

小芳的心彻底被点燃，可小金库十二万，买百来瓶掀不起浪。

刘军说“成百上千瓶”，她算了算，得干票大的！

那套老房子成了她的筹码，可一想到卖房，老陈非得跟她拼命，她心跳得像擂鼓。

她失眠了好几天，脑子里一半是发财的梦，一半是怕老陈暴跳如雷。

她偷偷找了个风水先生算命，先生掐指一算：“今年是你大运年，敢拼才有财！”

这话像强心针，小芳咬牙：“拼一把！人生能有几回机会？”

03

下了决心，小芳行动快得像风。

她先卖房，可不敢找大中介，怕老陈听到风声。

她托了个旧同事低调放风，价格压低点求速卖，还请了个远房亲戚假装买家，签了份假租房合同，谎称房子租出去补贴家用。

不到一个月，房子卖了六十二万，加上小金库，总共七十四万，打进她偷偷开的新存折。

她怕老陈查银行，把存折藏在娘留下的旧首饰盒里，拿到钱时，手心全是汗。

接下来是进货，七十四万，按八十块一瓶，能买九千多瓶。

刘军那儿没这么多货，她软磨硬泡，从他嘴里套出茅台酒厂在南京的联络处。

小芳借口厂里派去“考察”，买了火车票直奔南京。

到了联络处，接待的赵科长，四十多岁，官腔十足，听说她要上万瓶茅台，满脸怀疑。

小芳不慌，搬出刘军套近乎，谎称代表杭州几家大单位采购，还拿出一封盖着模糊公章的“介绍信”。

她打扮得像“公家人”，穿着厂里发的旧制服，气势足得很。

赵科长疑心少了点，但说量大要汇报，价格得涨到八十五。

小芳急了，第二天拎着两条高档烟和用报纸包的“心意”再访，还暗示背后有“大老板”撑腰。

赵科长态度大变，拍板以每瓶七十四块成交，九千五百瓶，总价七十四万整。

小芳把钱换成现金，几大麻袋，雇人运到联络处，签合同时手抖得像筛糠。

她雇了辆大卡车，天没亮就提货，九千五百瓶飞天茅台，木箱堆成小山。

她租了个郊区偏僻仓库，谎称存“厂里旧布料”，预付一年租金，换了大锁。

小芳买来防潮剂和木板，亲自搭架子，确保酒瓶放得稳稳当当。

货运到仓库那天，她累得腿软，看着满屋子酒，激动得想哭。

一次深夜检查，她差点被夜巡保安盘问，靠着说是“查布料”才糊弄过去。

她隔三差五找借口去看，检查漏雨老鼠，这仓库成了她最大的秘密。

老陈还以为她开了个小服装摊补贴家用，时不时劝她“别被人骗”。

小芳听着五味杂陈，既愧疚又得意，心想：“等我发财了，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乱花钱！”

04

日子像钱塘江的潮水，一晃十九年过去了。

小芳从风华正茂熬成了中年大姐，丝织厂倒闭后，她开了个小杂货铺，起早贪黑，生意平平。

她还帮附近小厂记账，赚点外快，既补贴家用，也掩护她常去仓库“巡查”。

老陈厂里倒闭后内退，整天在家操心儿子学业，抱怨物价涨，肉价都三十五一斤了。

他从不知小芳的秘密，只当她忙着小生意，偶尔还教育她“别瞎折腾”。

家里几次手紧，儿子小杰小学成绩差，老师约谈，小芳卖了娘留下的玉镯请家教，硬是没动茅台。

2008年金融危机，茅台价格忽上忽下，她吓得心慌，找刘军确认行情。

刘军说：“再等等，酒越老越值钱！”小芳咬牙坚持，偷偷攒了本剪报，记录茅台价格从一百多涨到几百。

这本剪她藏在杂货铺柜台底下，每次翻看，心里就多一分底气。

有一年暴雨，仓库区差点淹水，小芳冒雨赶去，确认酒箱垫高盖油布没事，才松了口气。

老陈纳闷：“小芳，你那破仓库到底放什么？老去看。”她打哈哈：“旧布料，舍不得扔。”

她买了个保险箱，把仓库钥匙和存折藏好，防老陈无意发现。

这十九年，小芳守着这秘密，像守着个“金矿”。

她既盼着酒“重见天日”，又怕打破平静，尤其怕老陈知道真相后翻脸。

柴米油盐是日常，仓库的酒是她心底最深的念想。

她常梦见自己站在酒堆前，儿子出息，家里翻新，全靠这批茅台。

可醒来后，她又得面对杂货铺的琐碎和老陈的唠叨。

她还偷偷去过几次酒肆，探听茅台行情，听说价格涨了不少，可总觉得还没到“出手”的时机。

一次，她听酒肆老板说起“老茅台拍出几十万”，她心跳加速，却不敢多问。

她怕露馅，也怕希望落空，只好继续守着这“甜蜜的负担”。

05

平静的日子总会被风浪打破。

2012年春天，儿子小杰大学毕业，争气地考上美国名校研究生，全家高兴得像过年。

可学费单让小芳傻了眼：一年得六七十万，家里积蓄才十二万，差得太远。

老陈急得团团转：“我说什么来着？出国是咱们这种人家能想的吗？”

小芳听着心烦，更多是急，儿子是她的骄傲，砸锅卖铁也得供。

她想起小杰高考失利时，她卖了娘的玉镯报补习班，鼓励他坚持，才有今天。

银行贷款利息高，家里没抵押物，她思来想去，只有仓库那九千五百瓶茅台。

她查了新闻，见一瓶老茅台拍出五十多万，心跳得像擂鼓。

她担心酒放十九年变质，请教了个懂酒的老友，老友说：“保存得好，只会更值钱！”

小芳下定决心，骑电瓶车去仓库，打开锁，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比当年还醉人。

她揭开油布，木箱上的“贵州茅台酒”字样发黄，红飘带沉淀着岁月。

她小心拿出五瓶，心想一瓶卖个四五百，九千五百瓶就是四五百万，留学够了还能剩不少。

她挑了市中心一家“高价回收老酒”的店，门面古色古香，招牌金光闪闪。

小芳路过这店好几次，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06

店里，一个穿唐装、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太师椅上喝茶，旁边年轻伙计在整理酒瓶。

小芳有点紧张，带了当年的购酒合同复印件，怕被质疑假酒。

她把布袋放柜台上，小心拿出两瓶茅台，留三瓶在袋里，想先探探行情。

“老板，这酒是我家存了十九年的茅台，您看看能值多少钱？”她声音有点抖。

伙计瞥了一眼，低声嘀咕：“老货！”小芳心里稍稍踏实。

唐装老板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柜台，拿起一瓶茅台，慢悠悠地看。

他一会儿检查瓶盖封口，一会儿对着光看酒色，还凑近闻了闻，又用放大镜看瓶底编号。

小芳心提到嗓子眼，怕酒放久了出问题，或者被说成假的。

“这是哪年的酒？”老板头也不抬地问。

“应该是93年的，我记得那年买的。”小芳老实回答。

老板点点头，又拿起另一瓶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小芳更没底了，试探着问：“老板，这酒现在大概能卖多少一瓶？我听说市面能到八百多？”

她心想一瓶八百，九千五百瓶就是七百多万，够儿子留洋好几年。

老板放下酒瓶，抬眼看她，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让人摸不透的笑。

他轻敲桌子，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开口：“老板娘，你这茅台，要真是93年产的，保存这么好，品相也没问题……”

他故意顿了顿，小芳屏住呼吸，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只听老板缓缓说：“你这茅台根本不是八百一瓶，它的值钱程度，准让你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