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论点:老陈的悲剧不在于“贪婪”,而在于“错位”。他误以为流量是属于个人的资产,实际上那只是公权力穿在身上的“制服红利”。
当他试图用“养羊”和“卖眼镜”这种极度实体化的方式去对抗互联网的虚无时,却发现自己既失去了体制的庇护,也缺乏商人的狡黠。这100万,不是财富,而是互联网给他开出的“尊严遣散费”。
从反诈顶流到负债累累,中间只隔着一件警服如果互联网是一台巨大的碎纸机,陈国平(老陈)也许是这三年里被搅得最碎的一个样本。2025年11月,面对镜头的特写,这位曾经让骗子闻风丧胆的“反诈顶流”,交出了一份魔幻的账本。

三年入账100万。这本该是一个体面的数字。但账本的另一栏却写着赤红的现实:养羊亏损80万,开眼镜店砸进20万,加上日常开销,结果是——没攒下一分钱,还背了一身债。
数字是冰冷的,但数字背后的流向却充满了黑色幽默。那个曾经在直播间里,即使不说话也能靠一身警服镇住全场的男人,在脱下制服后的商战里,被现实骗得底裤都不剩。
这不仅是一次投资失败,这是一个人试图从“云端”硬着陆到“泥土”时,发生的惨烈坠毁。
羊圈里没有粉丝,只有残酷的周期老陈最大的亏空来自养殖业,这是一个极具象征意味的选择。在虚拟世界里靠口才赚到第一桶金的人,往往会本能地恐惧虚拟,渴望抓住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比如羊。

但他忘了,商业世界的残酷并不比电信诈骗少。在直播间,他的对手是骗子,而在养羊场,他的对手是周期、瘟疫和市场规律。
在反诈战场上,他有国家背书,这就是最大的护城河;而在商场上,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护具的中年创业者。
那亏掉的80万,实际上是他为“认知错位”缴纳的巨额学费。羊不会因为你是“老陈”就多长几斤肉,市场也不会因为你曾经是警察就对你手下留情。
买手机打假反被锤,脱下制服的他为何还在做“执法”的梦?时间回拨到2025年8月,老陈做了一件让他再次陷入舆论漩涡的事:实名质疑“嘎子哥”谢孟伟卖假手机。
他买了一台酷派手机,因为在官网查不到型号,便断定是假货。结果品牌方直接出面打脸:这是特供渠道的正品。老陈不得不低下头,公开道歉。

这件事比养羊亏损更令人唏嘘。这是一种典型的“权力幻肢痛”。脱下警服三年了,老陈的潜意识里依然觉得自己是那个手握正义裁决权的执法者。他试图用“打假”来延续昔日的荣光,却一头撞上了复杂的商业潜规则。
以前,他的质疑是执法;现在,他的质疑变成了“蹭流量”。当正义感失去了程序的支撑,它在网友眼里就变成了“找茬”。他想做回那个不可一世的审判者,却发现自己手里早已没有了惊堂木。
流量不仅慕强,更慕权,这才是必须面对的残酷真相老陈至今可能都没想明白,2021年那场让他涨粉百万的直播,主角并不是“陈国平”,而是那身蓝色的警服。流量是慕强的,更是慕权的。网友刷出的嘉年华,是给“反诈警官”的敬意,而不是给“中年大叔陈国平”的打赏。
当他在2022年4月8日按下辞职键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接住了泼天的富贵,实际上是亲手切断了连接能量源的电缆。这三年,他其实一直在裸奔。他越是努力地想证明“老陈”个人的价值(拍短剧、写书、带货),现实就越是冷酷地告诉他:
没有了那个巨大的体制符号做背景,你的幽默只是油腻,你的正义感只是多管闲事。
这100万不是财富,是互联网开出的“尊严遣散费”回到那100万。对于普通人,这是一笔巨款;对于老陈,这是一场长达三年的心理酷刑的赔偿金。他曾喊话想做协警,哪怕没有编制,只想穿回那身衣服。这哪里是求职,这是溺水者在呼救。
互联网造神只需要三天,毁掉一个人只需要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神。
老陈的账本赤字,不在银行卡里,而在他对自我价值的评估表上。投资80万养的羊没有骗他,是那个曾经被流量捧上云端的自己,骗了现在的陈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