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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小混混在大帅眼皮子底下盗窃,亲卫要严惩,左宗棠却摆手:留他有用

故事:小混混在大帅眼皮子底下盗窃,亲卫要严惩,左宗棠却摆手:留他有用......01咸丰四年,长沙城外开阔地。黑底红字的

故事:小混混在大帅眼皮子底下盗窃,亲卫要严惩,左宗棠却摆手:留他有用......

01

咸丰四年,长沙城外开阔地。

黑底红字的 “左” 字大旗猎猎作响,旗下 “楚” 字帅旗相映。

左宗棠一身青布长袍端坐将台帅案后,目光如鹰隼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应征人群。

这位年近半百、清癯狭长的楚军统帅,正等候着能打硬仗的精兵。

乱世之中,投军吃粮是无数饥民唯一的活路,而他要从这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人群里,挑出真正的勇士。

在这人声鼎沸、秩序井然的募兵场上,一个身影的出现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那是个20岁上下的年轻人,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短褂,下身的裤子更是短了一截,露出干瘦的脚踝。

他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痞气,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与机灵。

他叫陈九,长沙城里出了名的街头混混。

偷鸡摸狗,上房揭瓦,是他的日常;坑蒙拐骗,察言观色,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如今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官府的盘查严了,大户的家丁多了,连偷个馒头都可能被打个半死。

走投无路之下,陈九只能选择当兵这条路。

报国?他没想那么远。

陈九在人群里钻来挤去,他没有像旁人那样畏畏缩缩,反而径直朝着那高高在上的将台走去。

很快他便挤到了最前面,来到了左宗棠的帅案之前。

周围的亲卫立刻投来警惕的目光,好几个人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陈九却视若无睹,他煞有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破烂的衣襟,然后对着帅案后的左宗棠,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双手一抱拳,腰一弯,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草民陈九,前来应征入伍,为左公效力!”

正在翻阅名册的左宗棠缓缓抬起了头。他手中的毛笔未停,目光已经落在了陈九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左宗棠的声音带着一股天然的威压。

“回大人,小的陈九。”

“识字否?可有武艺傍身?”

“字嘛……认得几个铜板上的,武艺……小的不会。”陈九挠了挠头,咧嘴一笑。

左宗棠身旁,一位身着铠甲、胡须浓密如钢针的将领忍不住皱起了眉。

此人是左宗棠的亲卫统领,人称“老耿”,治军极严,最是看不起这等油腔滑调之辈。

“既不识字,又无武艺,来我军营所为何事?当兵可不是儿戏!”老耿忍不住喝道。

陈九缩了缩脖子,眼珠一转,看向左宗棠:“回左公,小的虽然什么都不会,但会一样……小的会活命。”

“活命?”

此言一出,周围的亲卫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然而,帅案后的左宗棠却笑了。

那是一种极淡的,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的笑容。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对身旁的亲卫示意了一下:“给他登记。”

亲卫虽有不解,但军令如山,立刻取过名册,准备记录。

“多谢左公!”陈九大喜过望,他赌对了。他转身欲走,眼珠子突然一转,右手却像一片飘落的柳叶,看似随意地在帅案边缘一搭,一扫而过。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电光。

然而,帅案上那支由上好紫檀木雕刻而成镇纸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在这位威名赫赫的大帅面前,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有人敢偷东西!

“站住!”

亲卫统领老耿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直指陈九的后心。

“你这狗胆包天的鼠辈,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全场哗然。

周围的士兵和应征者们群情激奋,无数道愤怒、鄙夷、看好戏的目光聚焦在了陈九身上。

几个亲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混混当场拿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宗棠却发话了:“都退下。”

左宗棠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镇纸呢?”

陈九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他右手袖口微微一抖,那块沉甸甸的紫檀镇纸便如同变戏法一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他的掌心。

他躬着身子,双手捧着镇纸,恭恭敬敬地递还到帅案前。

老耿气得胡子都在发颤,他对着左宗棠一抱拳,声如洪钟:“左公!此等宵小之徒,目无法纪,胆大包天!若不以军法严惩,何以立我楚军军威!”

他身侧,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也立刻出列附和。此人乃是军中参谋冯一山,科举出身,一向注重军纪严明、尊卑有别。

在他看来,左宗棠启用陈九这种人,简直是荒唐至极。

“左公,耿统领所言极是。此人出身卑贱,品行不端,偷盗成性,乃是流氓地痞。将此等人收入军中,已是天大的恩典,他竟还敢当众行窃,简直是奇耻大辱!若不严惩,必坏我军中风气!”冯参谋言辞恳切,义愤填膺。

左宗棠没有理会他们。

他伸出手,从陈九手中接过了那块紫檀镇纸,将其轻轻放回案上。

他看着垂首而立的陈不是愤怒,眼中不是鄙夷,而是一种发现猎物般的兴奋与欣赏。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募兵场上清晰回荡:

“此人可用。”

陈九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偷是他骨子里改不掉的习惯,是他活命的本事,他以为自己会被打个半死扔出去,或者当场砍头,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左宗棠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传我将令,封他当个小旗官!”

一个在帅案前行窃的小偷,不但没有被军法处置,反而一步登天直接被封了军职?

小旗官,虽是军中最低阶的武职,但那也是官!是有品级的!

冯参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张了张嘴,想要再次进谏,却被左宗棠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陈九活了二十年,从小偷鸡摸狗,被人唾弃被人追打,听过最多的词是“滚”和“贼骨头”。

“此人可用”这四个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活得像条狗一样的日子,或许从今天起真的要不一样了。

02

老耿最终还是收起了刀,尽管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

老耿黑着一张脸,领着陈九走进了那座规矩森严的楚军大营。

一入营门,那股在外面感受到的肃杀之气便愈发浓烈。

“陈九!”老耿警告他,“你小子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左公他老人家不知看中了你哪根筋,竟让你一步登天。但你给老子记清楚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撒野的长沙街头!”

老耿将他带到一排简陋却干净的营房前:“你被分到了我的亲卫营,是福是祸,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你若再敢动什么歪心思,耍你那套偷鸡摸狗的把戏,不用等左公发话,老子第一个先劈了你!”

陈九点头哈腰地应着:“耿统领放心,小的既然穿上了这身皮,就是军营里的人了,一定守规矩,一定守规矩。”

他活了二十年,被人唾弃惯了,老耿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警告,反倒让他觉得有几分实在,至少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伪君子来得痛快。

陈九这个“小偷”被破格提拔为小旗官,并且直接进了左公最信任的亲卫营,亲卫营里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他就是那个在帅案上偷东西的混混?左公的镇纸都敢摸,胆子也太肥了!”

“听说是个街头耗子出身,就凭那手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跟咱们平起平坐了?这简直是往咱们亲卫营的脸上抹黑!”

嫉妒、不屑、轻蔑、鄙夷……纷纷针对陈九,他被安排在一间独立的营房,说是小旗官的待遇,实际上却是一种无形的孤立。

常规训练开始后,这种排挤变得更加明显。

校场上,陈九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队列操练,陈九站得歪歪扭扭,活像一根没插稳的竹竿;负重越野,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体能远不如那些常年苦练的士卒。

而营中最不满的,莫过于那位科举出身的冯参谋了。

帅帐之内,议事会上,冯一山再次站了出来:“左公,末将斗胆再谏!军纪乃军队之魂,赏罚不明则军心必乱。陈九此人,品行不端,乃市井无赖,骤然提拔为官,已令军中将士心生怨言。如今观其操练,队列不整,体能不支,毫无军人仪态,实乃害群之马!若不严加管教,必坏我楚军风气,恐为日后大患啊!”

众将闻言,虽不敢公然附和,但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认同之色。

“冯参谋,”左宗棠淡淡地开口。

“你只看到他偷,却没看到他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还回来。你只看到他队列不整,却没看到他在满是障碍的人群中穿梭自如。”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我楚军之中,缺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的猛虎吗?”

“不缺!”众将齐声应道。

“然也。”左宗棠点了点头,“猛虎虽强,可用于攻城拔寨,正面决战。但如今战局胶着,敌我混杂,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只是猛虎,更需要一只……能无声无息钻入敌人心脏,咬断其命脉的无形之鼠。”

“陈九的价值,不在于冲锋,而在于‘无形’。这等身手,这等胆色,难道不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更有用吗?”

左宗棠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众人的心头,他们这才隐约明白了左公的深意。冯参谋被噎得满脸通红,却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议事会散后,老耿接到了左宗棠的密令。

当天下午,正在校场上被罚跑圈的陈九被老耿拎小鸡似的拎走了。

他被带到了营地外围的一片乱石滩。这里怪石嶙峋,地面凹凸不平,一脚踩不稳就可能崴了脚脖子。

“你不是会‘活命’吗?”

老耿面无表情地扔给他一副沉重的步兵盔甲,“从今天起,你的训练,我亲自来。把这身行头穿上,在这片乱石滩上走,什么时候能做到来回穿梭,落地无声,什么时候算完!”

陈九一听就傻眼了。

穿着这几十斤重的铁疙瘩,别说在乱石滩上走了,就是平地上都费劲,还要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他刚想开口抱怨,就被老耿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是左公的意思。他老人家说了,要把你那‘活命’的本事,给老子往死里练,练到极致!”

陈九只好硬着头皮穿上盔甲。刚走了两步,盔甲叶片就发出“哗啦啦”的摩擦声,脚下更是踩得碎石“咔嚓”作响,引来不远处几个士兵的嗤笑。

起初,陈九叫苦不迭,每天累得像条死狗。

但几天之后,他渐渐咂摸出味儿来了。

老耿的要求,看似刁难,实则正是在磨练他最擅长、也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对身体的极致控制,对环境的精准判断。

慢慢地,他的抱怨少了,心思全放在了如何控制重心、如何调整呼吸、如何让脚步和盔甲的摩擦降到最低上。

陈九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被激发了出来。

又过了几日,训练加码。

老耿不知从哪弄来一张巨大的绳网,上面挂满了铜铃铛,让陈九穿着重甲从下面钻过去,不能碰到任何一根绳子。

陈九知道,左宗棠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不能辜负,更不能让冯参谋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得逞。

他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身上被石头划得青一块紫一块,也浑然不觉。

这天深夜,当陈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营房时,一名亲卫找到了他。

“陈九,左公召见。”

左宗棠的帅帐里,灯火通明。

地图、沙盘、文书依旧摆放得井井有条。

“陈九,你可知我为何封你为官?”左宗棠开门见山。

陈九单膝跪下,声音因连日的艰苦训练而有些沙哑:“属下不知。但属下感激左公再造之恩。”

“你感激我,不如感激你自己。”左宗棠指了指桌上的镇纸,“你偷了它,却又还了它。这说明你虽是市井之徒,心中却有底线,不是真正的恶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如夜空:“但最重要的是,你这份‘无形’的本事,对如今的局面至关重要。”

左宗棠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长沙城的位置:“我军粮草军需正在筹集,不日即将开拔。然城内流民激增,鱼龙混杂,更有太平军的残部混迹其中,煽动人心,意图不轨。我探子营数次探查,皆因无法深入其核心而被挡了回来。”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陈九。

“我需要你去一趟城西的流民窟。”

左宗棠的声音斩钉截铁,“你的任务,不是打仗,不是杀人。我要你像一只老鼠一样,钻进他们的缝隙里,找到他们的头目,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看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陈九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这活儿,他熟啊!

只不过,这次“偷”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情报。

他从小在街头摸爬滚打,三教九流无所不识,比任何人都熟悉流民的生活方式。他知道如何伪装,如何搭话,如何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消失在人海里。

这任务,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左公放心!”陈九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三天之内,属下必将城西流民窟的情况给您摸得一清二楚!”

左宗棠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但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楚军的小旗官,不再是街头的小偷。你‘偷’来的情报,要用于报国安民,而不是填饱你自己的肚子。”

“属下明白!”

陈九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待他走后,一直侍立在旁的老耿才忍不住上前,忧心忡忡地问道:“左公,就让他一个人去?这是否……过于冒险了?万一他故态复萌,趁机逃跑,或是被太平妖人收买……”

“跑?”左宗棠发出一声冷笑,“一个被朝廷授予官职的街头混混,他能跑到哪里去?跑了,他就是逃兵,是叛徒,天下之大,再无他容身之处。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他洗白身份、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况且,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缓缓说道,“老耿,你派两个最机灵的弟兄,远远地跟着他。记住,是非接触式监视,不要让他发现,更不要干涉他。我不仅要看他能不能带回情报,还要看他……如何带回情报。”

03

陈九领命之后,并未立刻出营。他先是回营房睡了个昏天黑地,将连日训练亏空的精气神养了个十足。

第二天一早,他没有穿那身惹眼的小旗官军服,而是从营中伙夫那里,用几句奉承话和一块碎银子换来了一身破旧不堪的粗布烂衫。

他对着水盆,抓起一把锅底灰,在自己那张还算干净的脸上胡乱抹了几把,瞬间,那个在军营里略显挺拔的陈小旗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带风霜、眼神里透着饥饿与麻木的、地地道道的流民。

他对着水盆里模糊的倒影咧嘴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最熟悉、也最安全的伪装。

混入城西的流民窟,对陈九而言简直比回自己家还要轻松。

陈九佝偻着身子,双手揣在袖子里,脚步拖沓,完美地融入。他没有急着去打探消息,而是先找了个墙角蹲下,学着周围人的样子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

他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

“听说了吗?姓左的又要加税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何止加税,他那募兵就是个幌子,把咱们骗去当炮灰,给他们那些大官挣功劳!”

他很快发现,流民窟里怨气冲天,而这些怨气的源头都指向一个正在不远处施粥的壮汉。

那壮汉约莫三十多岁,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豪气。

他一边给流民们分发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一边大声地散布着各种对朝廷和楚军不利的谣言。流民们一边喝着他施舍的粥,一边听着他煽动性的话语,眼中的麻木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此人自称“王大哥”。

陈九眯起了眼睛。他不动声色地喝完一碗米汤,然后像个幽灵一样远远地缀上了王大哥。

凭借着他那在偷盗生涯中练就的超强记忆力和堪比鹰隼的观察力,陈九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王大哥身边的几个核心亲信的面孔、身形、走路姿态,甚至是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夜幕降临,流民窟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九跟踪着王大哥的两个亲信,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座早已废弃的城隍庙祠堂前。

这里荒草丛生,蛛网密布,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两个亲信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学着猫头鹰叫了两声,祠堂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闪身而入。

陈九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再无他人。

他没有从门窗进入,那太容易触发警戒。他绕到祠堂后墙,看到一棵紧贴着墙壁生长的老槐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手脚并用,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狸猫,顺着粗糙的树干几下就攀了上去,然后借着一根横斜的树杈悄无声息地翻上了祠堂的屋顶。他揭开一片瓦,一个比老鼠洞大不了多少的缝隙,便足以让他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祠堂内,烛火摇曳。王大哥正对着一个穿着体面、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点头哈腰,神态恭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