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痴迷成功学。

花光我妈的积蓄只为买一件名贵西装。

争吵过后，我爸抛妻弃子出走。

誓要闯出一番事业。

半年后，他潇洒归来。

豪车在侧，美人在握。

所有人都以为他成功了。

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他编造的可笑谎言。

1.

我爸忽然迷上了成功学。

为此，他辞掉工作，整日在房里研究穿衣打扮。

据他自己说，成功的第一步便是得体的衣着。

他嫌自己的衣服太土，瞒着家里花了十几万买名牌西装。

我妈发现存款一下子少了十几万，差点昏厥。

我爸当时在房里照镜子，抹发油。

我妈气呼呼地问他拿钱做了什么。

他拿我妈的话当耳旁风，只一个劲儿地问她自己的行头好不好看。

说着，还自信地挺了挺胸脯。

我爸含胸驼背，身材矮小，体态很差。

他眼睛很小，眼神飘忽不定，显得猥琐。

名牌西装套在他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我那时九岁。

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我爸很好面子。

可想而知，我当时的举动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羞辱。

他扬起手，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我顿时眼冒金星，鼻子里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血滴到地上，我才意识到自己鼻子出血了。

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妈心疼得不得了，扯住我爸的衣领。

【你打她算什么，打我啊，最好把我们母女俩都给打死，这个家就清静了。】

我爸皱着眉把我妈推开。

我妈摔倒在地，手被擦破了皮，立刻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我妈吃痛地叫了一声。

我爸根本不在乎。

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领子上。

原本笔直干净的衣领被我妈抓皱了，甚至沾了点灰。

我爸怒火中烧，直言一天的好心情全被我妈给破坏了。

【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那你走啊。】我妈冷笑。

【走就走，等我闯出一番事业，你可别后悔。】

我爸骂骂咧咧地走出门。

带着我妈柜子里的两万块钱，一起消失了半年。

2.

我们都以为我爸死了的时候，我爸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我爸风头更甚。

不知道他从哪儿搞回来一辆车。

从车上下来，格外意气风发。

名牌西装依然穿在身，头发因为抹了发油而乌黑发亮。

我和我妈都看傻了眼。

难道他在外面闯出了一番事业？

不明缘由，但我妈和我还是由衷地为他高兴。

尤其是我妈，嘴上说着让我爸别回来，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

其实心里应该比谁都希望我爸回来。

毕竟，他在，我们这个家才算是个完整的家。

他虽然不算个好爸爸，但是他一走半年，我还是很想他的。

迫不及待要扑进他的怀里。

正当此时，车门打开了。

一双白花花的美腿跨出来。

穿着裸露长裙的女人映入眼帘。

小腹微微鼓起，应该是怀孕了。

她环顾四周，只见层层青山，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破地方，我不想住这儿。】

她撇着嘴，像是在跟我爸闹别扭。

我爸哄着她：【心肝儿，先委屈你一阵子。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带你回城里住大别墅。】

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妈如坠云雾【她是谁？】

我爸也不跟我妈藏着掖着【思思，我的女人。】

我妈像是听了什么荒唐无稽的笑话【她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么？】

我爸冷笑【你？你可以滚了。】

我妈还没反应过来，我爸敛了笑。

【滚，老子家里容不下你。】

他推着我妈往外走，我妈抱着门，就是不走。

【你凭什么赶我走？】

我妈声嘶力竭地怒吼，大堂内似乎还可以听见这痛苦的回音。

刘思思帮我爸赶我妈，高跟鞋一下一下踢着我妈的腿。

我妈痛苦地呜咽，就是不撒手。

刘思思眼里透出毒光，抬脚对准了我妈的肚子。

电光石火之间，我冲了出去。

小小的身体此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我把刘思思撞倒在地。

刘思思摔了个屁股蹲，五官皱成一团。

我爸见状立刻打了我一巴掌。

力道比当年还大。

我被这一巴掌带倒，头重重砸在地上。

一圈圈白色光晕在眼前扩散，我竟然失去了知觉。

眼皮阖上的最后一秒，我看见我爸揪住了我妈的衣领。

他的手抬起来，像是要给我妈扇一巴掌。

不要！

我只能在心里呼喊。

3.

我妈被我爸赶走了。

我想去找妈妈，可我爸和沈思思整天待在家里，没有一点机会。

我只能活在他们二人的阴影之下。

沈思思怀着孕，我爸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干。

家务活都堆到我身上。

我要洗成堆的碗筷，满盆的衣服。

沈思思爱干净，吩咐我将家里擦得一尘不染。

厕所的一块水垢实在擦不掉。

沈思思瞧见了，以为我偷懒。

一脚踹到我的腿上。

她的鞋跟又长又细。

好像尖刀扎在我腿上，我疼得直叫唤。

下一秒又是一脚。

我的腿发软，膝盖磕到冰凉的瓷板上。

沈思思还不解气。

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厕所眼里按。

一股腥臊气味扑面而来。

我忍不住干呕。

双手死死抓住蹲便器的两侧，拼命挣扎。

越是挣扎，沈思思的力道越大。

【小贱人，让你偷懒，让你偷懒！】

她在狞笑。

笑声回荡在我耳边，像是恶魔的低语。

我急得眼泪都憋了出来。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眼泪好像决堤的水，在我脸上肆意地流淌。

我的求饶似乎让沈思思很满意。

她松开手。

我累得满头大汗。

汗水和泪水融在一起滚到唇边。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又酸又涩。

不知是汗水多一点，还是泪水多一点。

沈思思懒懒打了个哈切。

【今天晚上，我要是再见到这个脏东西，你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她这么一句话，我在厕所里擦水垢，擦了整整一天。

抹布擦破了好几块。

连我的手都被磨出了血。

幸好那块陈年水垢总算是去掉了。

沈思思不至于再为难我吧？

这么想着，我做好了晚饭。

吃饭前，照我爸的规矩，全家都要去上香跪拜。

不是拜案台上的祖先牌位，而是他奉若圭臬的成功秘籍。

他深信自己的成功和它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对此嗤之以鼻。

离开半年，他真的靠这几本书闯出了一番事业？积累了一定的财富？

我怎么也不相信。

可他有钱，似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沈思思才二十五岁。

我爸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

很难不说沈思思是因为钱才跟着我爸的。

祭拜的时候，我心不在焉。

偏巧我爸注意到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一根棍子。

对着我的后背，狠狠敲了下去。

我瞬间被打趴下。

【你这么不诚心，是想赶走我的财运吗？】

我没有说话，心里满是委屈。

沈思思眼珠子骨碌一转，这时添油加醋地跟我爸说了早上那块水垢的事。

【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偷懒。】

我爸指着我骂。

我忍不住冷笑。

【你用的明明是妈妈的钱。】

除了一个女人，一辆车，他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平日里的花销，拿的全是我妈柜子里的钱。

我爸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他不给我饭吃。

拿了一根锁链，把我拴在院子里。

夜晚的风凉得刺骨，我在院子里跪着，冻得瑟瑟发抖。

我爸和沈思思调笑的声音不时传来，我只觉得异常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