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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一半是鬼,一半是人》第二十八章:权力崩塌,帝国震荡

当韩谈的剑锋刺穿赵高咽喉的那一刻,青铜剑刃撕裂皮肉的闷响,仿佛一记重锤,击碎了咸阳宫长久以来令人窒息的死寂。温热的鲜血如

当韩谈的剑锋刺穿赵高咽喉的那一刻,青铜剑刃撕裂皮肉的闷响,仿佛一记重锤,击碎了咸阳宫长久以来令人窒息的死寂。温热的鲜血如喷涌的泉涌,顺着雕琢精美的玉阶蜿蜒而下,在晨曦的映照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宛如一条凝固的血河。那鲜血所过之处,将原本光洁的玉石浸染得狰狞可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子婴站在血泊中央,锦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却浑然不觉。他望着赵高逐渐失去生气的瞳孔,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低语:"高儿,赵是赵,秦是秦,莫要混淆了。"而今,这个混淆了秦赵界限的权臣,终于在自己的血泊中,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宫墙外,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被赵高迫害的旧贵族们,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振臂高呼,声音中充满了快意与解脱;遭阉割的宫人们,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抽泣,泪水打湿了他们残破的衣襟;失去子女的百姓们,捶胸顿足,用最原始、最悲怆的方式宣泄着积压十年的仇恨。那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在咸阳城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御史大夫手持竹简,神情凝重,一笔一划地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二世三年八月甲午,丞相高伏诛。"这看似简洁的十二个字,背后却隐藏着一场腥风血雨。三百六十七具被株连者的尸体,如同破旧的布偶,被高高悬挂在咸阳十二座城门上。曾经那个赵高一手遮天、指鹿为马的朝堂,此刻弥漫着的血腥味,比当年的沙丘政变更令人心悸。

咸阳刑场的血腥味比雾霾更浓。子婴站在驷马战车上,赵高的头颅被悬在三丈高的旗杆上,绣金丞相冠歪戴着,遮住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曾映出过隐宫的雪,映出过始皇帝的龙袍,映出过胡亥的恐惧。

"赵高弑君篡政,罪当万死!"廷尉的声音通过铜喇叭传遍全城。

隐宫百姓冲破防线,冲进刑场。一个老妇抓起地上的血肉,嘶喊着:"吃了这奸贼的肉,灾星就走了!"这场景与十年前胡亥屠杀公子公主时如出一辙,只是施暴者与受害者换了位置。

韩谈看着癫狂的人群,低声对子婴说:"当年始皇帝说'民畏法而不治',如今民畏的不是法,是暴。"

子婴望着远处的阿房宫废墟,想起赵高血溅《商君书》的瞬间。律法的石碑还在,却早已裂成两半,一半刻着"刑过",一半浸在血里——正如始皇帝的剑与赵高的刀,终究都是专制的凶器。

登基大典冷冷清清,没有钟鼓齐鸣,没有群臣朝贺。寥寥无几的官员耷拉着脑袋,眼神中满是惶惑与不安。子婴看着阶下这副光景,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缓缓展开诏书,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自今日起,废除苛政,减免赋税,大赦天下……"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诏书的"大秦"二字上。那血滴在"大"字上,像一滴暗红的泪。

散朝后,家臣韩谈忧心忡忡地递上战报:"刘邦的军队已抵达蓝田,距离咸阳不过百里之遥。而章邯降楚后,关中兵力空虚,我们……"

子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走到窗边,望着城外荒芜的田野,那里依稀可见逃荒百姓留下的破衣烂衫和遗弃的农具。他想起赵高乱政时,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惨状,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开粮仓,赈济灾民。无论如何,不能让百姓再挨饿了。"

子婴登基次日,便下了第一道政令:废除"盗一钱黥为城旦"的苛法。

"陛下!"廷尉急谏,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此乃始皇帝所定,不可轻废!"

子婴望着殿外堆积的刑具,那是赵高用来立威的"铁床""凿颠"之刑。"始皇帝定法时,天下初统;今时今日,"他掷出竹简,"再用重刑,是逼百姓学陈胜!"

他命人打开粮仓,将赵高私藏的百斛粟米运往隐宫。当车队经过街巷时,他看见孩童们追着粮车跑,衣不蔽体的妇人跪在路边哭谢。这场景让他想起被赵高屠杀的十位公主——她们临死前,也这样哭过。

"陛下,"韩谈递来赵高的《爰历篇》修订稿,"是否要继续推行?"

子婴翻到"赵高佐二世"的章节,冷笑一声:"烧了。换成《仓颉篇》,教孩子们写'仁''义'二字。"

他转身望向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如同大秦帝国飘零的命运。他想起赵高在望夷宫的最后时刻,那句"权力的滋味,会上瘾的"。如今,他终于明白,权力的滋味,不是上瘾,而是苦涩的药。

第三日,子婴在宗庙接见嬴氏宗亲。老贵族们盯着他腰间的蒙恬佩剑,眼神复杂。

"子婴,"族长老嬴虔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你赦免隐宫贱民,是要寒了功臣的心?"

"隐宫之人,也是秦人。"子婴按住剑柄,目光平静而坚定,"当年始皇帝迁六国贵族入隐宫,如今他们的子孙,该回家了。"

殿内哗然。子婴知道,这些贵族还在回味赵高当权时的特权——他们曾靠告发"不忠"者换取田产,如今却要失去这门"生意"。

深夜,宗庙的长明灯突然熄灭。子婴摸着黑点燃烛火,看见供桌上放着一封密信:"三日之内,逐出蒙氏余孽,否则……"

他将信投入火盆,看着"蒙氏余孽"四字蜷曲成灰。王离的羽林军就守在宫外,这些曾被赵高视为"隐患"的蒙家军,如今是他唯一的屏障。

子婴望着火盆中的灰烬,想起蒙恬临终前的话:"此剑可破胡虏,不可伤秦人。"如今,这把剑,却成了他与宗室之间的隔阂。

赵高死后第七日,一封加急战报如惊雷般传入咸阳。函谷关传来消息:刘邦已攻破武关,大军如汹涌的潮水,向着咸阳城步步逼近;项羽则在巨鹿展开猛攻,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局势岌岌可危。

子婴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章台宫里,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一卷被血浸透的《秦律》上,那正是赵高当年亲手修订的版本。

子婴缓缓展开竹简,竹简背面刻着细小的字迹:"法为刀俎,民为鱼肉,此秦所以亡也。"那字迹虽小,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了子婴的心。

他望着这卷《秦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仿佛看到了帝国走向衰落的轨迹。他想起胡亥在望夷宫的最后时刻,那句"父皇要杀我……"的绝望。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上,却明白,真正的死亡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内部的腐烂。

当旧秦贵族试图重新整顿秩序,恢复帝国的威严时,却惊恐地发现,整个帝国早已陷入了混乱的泥潭。各郡县纷纷脱离中央的控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南阳郡守为了自保,私自释放刑徒,将他们武装起来,组建军队,企图在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会稽郡丞则心怀悲悯,毅然焚烧官仓,将粮食赈济给饥肠辘辘的灾民,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曾经严密如铁桶般的郡县制,在失去中央的威慑后,如同沙堡遇到潮水,迅速土崩瓦解。而赵高精心构建的监察网络,不但没有起到维护统治的作用,反而成为了地方势力割据称雄的最佳工具,加速了帝国的分崩离析。

第十日,子婴登上咸阳城头,检阅重整的秦军。士兵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甲胄,手中的戈矛锈迹斑斑。章邯的降书传来时,他们正对着始皇帝铜像宣誓。

子婴听见有人小声嘀咕:"章将军都降了,我们还守什么?"

"诸位!"子婴的声音穿透寒风,"赵高已诛,苛法已废!今日起,斩一敌首,免全家赋税;夺一敌旗,赐田十亩!"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子婴知道,这些士兵更关心家里的妻儿能不能吃饱,而不是"大秦万年"的口号。

他望向远处的骊山,那里曾有七十万刑徒劳作,如今只剩一片荒芜。他想起蒙恬在长城上说过的话:"秦人之血,铸就了大秦的脊梁。"而今,这脊梁,正一点点碎裂。

"陛下,"韩谈低声道,"楚军已破函谷,刘邦在武关驻军……"

子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坚定:"明日,你带三万精兵守峣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若……若城破,放士兵回家吧。"

子婴转身望向咸阳城外,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他想起赵高在望夷宫的最后时刻,那句"权力的滋味,会上瘾的"。如今,他终于明白,权力的滋味,不是上瘾,而是苦涩的药,足以让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化作一粒尘埃。

夕阳西下,将咸阳城染成一片血色。子婴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烽火台,那里已经没有了守望的士兵。他忽然想起胡亥临终前的那句"来世,我不愿再生于帝王家"。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上,却明白,帝王家的荣耀,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他轻轻抚摸腰间的蒙恬佩剑,剑身映出他疲惫的面容。远处,战鼓声渐近,那是新的风暴,也是大秦帝国最后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