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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时候,金庸来浙江杭州访问,向杭州市政府提出,批给他两亩地,由他建一个别墅

90年代时候,金庸来浙江杭州访问,向杭州市政府提出,批给他两亩地,由他建一个别墅,然后金庸把自己在香港、美国的藏书都运回来,建一个藏书楼。之后,金庸提出要在杭州安度晚年。等百年之后,别墅和藏书一起送给杭州。   上世纪90年代,金庸早已名满天下。   在香港写完一部又一部武侠巨著,创办《明报》,在报界、文坛呼风唤雨之后,他的心思却慢慢又飘回了浙江老家。这个从海宁走出的查良镛,想给故乡留点实在的东西。   1992年,他总算抽出身回到嘉兴,想起多年前的念头,干脆拿出上千万元,在嘉兴学院捐建了一座现代化图书馆。   楼盖起来不算完,他又自掏腰包加了20万港币买书,生怕只是“空架子”。1994年,“金庸图书馆”落成,成了嘉兴学院一道新地标。   这一手,浙江省看在眼里。为了回馈他的义举,省里在1990年代中期特批了一块风水宝地:西湖风景区灵隐路旁,两亩地,背山面湖。   对一个在书堆里长大的文人来说,这样的地方几乎是梦里才有的归宿。   金庸少年时躲战火、丧母、辗转求学,靠着读书挺过艰难岁月;青年时代没当成外交官,却在报社做起编辑,最后以《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写出半部华语武侠史;年过八旬,又跑去剑桥读博士,研究唐朝皇位继承。对他来说,真正的家,从来是书与学问。   因此,拿到那块地,他第一反应不是造什么“豪宅”,而是想在西湖边建一处“书舍”。   设计交给最懂西湖的杭州园林管理局,格局则全按江南园林的三进院落来:前厅取名“耕耘轩”,用来宴客论道;后面的书房叫“赏心斋”,预备放满从香港、美国运来的珍本善本;主楼题为“松风明月楼”,窗外就是西湖的水光山色。   室内装修,他又请了香港公司操刀。上世纪90年代,在杭州给每个房间铺厚地毯、装冷暖空调,还真算是走在时代前头。   房子建好那天,他亲自题名“云松书舍”,又把书迷们用作品书名拼成的那副对联写在“耕耘轩”门口:“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那一刻,这座藏在双峰插云间的小院,像是从他小说里走出来的一处世外桃源。   接下来几年,他陆续把自己在世界各地攒下的书一箱箱运进来,有古籍,有手稿,也有研究用书。云松书舍真成了属于他的“书中江湖”。   照理说,故事到这里已经很圆满:一个武侠宗师,在西湖边有了安度晚年的所在。   可真正住进去两天,他心里却突然起了别的念头。站在“松风明月楼”的窗前,他看着湖光山色,回想起自己笔下反复写的那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么一处依山傍湖的宝地,这么一座花费巨资、凝聚心血的书舍,如果只是自己偶尔来住住,邀三两好友喝茶谈诗,和那些圈地自赏的富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从海宁到丽水,从香港到剑桥,他见过的乱世、读过的典籍,都在心里翻涌。他知道,查家祖屋里那些书,如果当年只是锁在柜子里,他恐怕走不到今天;那他现在又凭什么,把这片最好的风景,只留给自己?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再也按压不住。于是,他做出了那个让杭州震动的决定:将云松书舍连同里面的全部藏书,无偿捐赠给杭州市。   对一个曾经吃过苦、又靠自己的笔打下江山的人来说,这是一次彻底的“放手”。他可以选择在这里终老,可以把这处住所留给后代,也可以把它当作一件足以载入遗嘱的遗产。但他最后还是把门彻底推开,让陌生人进来喝茶、看书、看湖光。   云松书舍从此不再是私人别墅,而是西湖边一处免费开放的文化客厅。“耕耘轩”里茶香缭绕,成了文人雅集之地;“赏心斋”高高的书架,为每一个爱书人留出位置;那些从香港、美国漂洋过海来的书,再次被陌生的手翻开。   2018年,94岁的金庸在香港离世,骨灰安放在大屿山宝莲禅寺。人走了,书舍还静静立在西湖之畔。   游客走进院子,仰头望着门上的那副对联,很难不想到:写出无数大侠的人,最后用一座房子,替自己写下了人生最后一章。   在房价节节攀升、人人为“学区房”“江景房”焦虑的时代,金庸把最好的地段、最精致的房子和最值钱的藏书都交给了公众。他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真正的豪宅,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院墙,而是能让更多人自由呼吸的精神空间;真正的财富,不是握在手里的房本,而是可以世代相传的文化遗产。   云松书舍的故事,会在游客、读者和后来的年轻人嘴里一直讲下去。比起那几亩地、那几栋楼,更值得记住的,是一个老书生把“家”重新定义的方式,把最好的,留给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