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一个名牌大学生到福耀公司求职，50多岁的曹德旺看了他的简历，一脸不屑地说：“你去锅炉车间，拉板车吧！” 还随手将他的简历丢到了垃圾桶，谁料这位大学生居然心甘情愿地拉了7年的板车。   1990年的福耀公司里，发生过一幕在外人看来极其“荒谬”的求职现场，这一年，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高材生陈居里站在了福耀的办公室里，在那个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年代，这一纸名校文凭本该是进入管理层的通行证。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50多岁的老板，目光冷峻地扫过简历，连一丝表情都没施舍，随手就要把这几页纸扔进垃圾桶，嘴里崩出一句话：“去锅炉车间拉板车吧”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换作心气稍高的年轻人，恐怕当场就会把门摔得震天响，愤然离去。   那是怎样的活，锅炉车间，蒸汽弥漫，温度常年在40度以上，是个纯粹出卖体力的脏地方，面对这种近乎羞辱的安排，曹德旺只撂下一句冷硬的“不做就走”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的大学毕业生，竟平静地应了一声“好的”转身就真的走进了那个烟熏火燎的车间。   这一做，就是七年，这七年里，福耀从一家乡镇小厂一步步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名牌大学毕业的陈居里，每天的任务就是和废弃玻璃打交道，他每天要拉着板车在车间里往返三百多趟，总重量超过2吨。   无论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是严寒酷暑，他的鞋底被磨穿，双手布满老茧，雨天在泥地里稳住车身，冬天在刺骨风中保持平衡，汗水干了又湿，结成了一层层汗碱，但这恰恰是曹德旺最狠辣也最独到的“用人之术”。   对于从14岁就辍学、顶着烈日驮过几百斤水果翻山越岭的曹德旺来说，他太清楚“吃苦”二字的重量，他不是在刁难，而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淘金”他要找的不是只会读死书的秀才，而是能在这家制造业刚起步、正准备跟进口货硬碰硬的企业里，真正扎下根的“战士”。   很多人以为陈居里是在单纯地卖苦力，连车间的工友都替他叫屈，觉得这是把金子当废铁用，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板车拉得大有乾坤，他在拉玻璃碎片的过程中，不仅仅是在搬运，更是在“做研究”。   七年的时间，他把那一车车废弃玻璃当成了活教材，玻璃为什么会裂，裂纹的形状意味着什么，冷却过程哪里出了问题，他在满是蒸汽的噪杂环境中，练就了一双绝耳，甚至能通过玻璃发出的细微声响来判断质量好坏。   他记录原料配比，观察炉火纯青的变化，硬是把一本关于玻璃制造的无字天书，在拉板车的路上读透了，那时候不少竞争对手听说了这个“在福耀拉板车的大学生”纷纷跑来挖墙脚，有人甚至开出了三倍的工资。   在这个浮躁的商业名利场，面对这样的诱惑，陈居里却摇了摇头，选择继续弯下腰推起他的板车，这种沉默的坚持，曹德旺其实一直看在眼里，虽然从未当面表扬，但他经常绕路远远地观察这个年轻人的背影。直到有一天，戏剧性的转折来了。   曹德旺把陈居里叫到办公室，丢给他一份新产品的研发方案，陈居里接过来看了看，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指着上面一个不起眼的数据说：“老板，这算错了，跟车间的实际损耗对不上”曹德旺笑了，那是看到猎物终于成熟的猎人般的笑容。   在这场对话中，曾经受过的委屈、身体的疲惫仿佛都在那一刻有了答案，当曹德旺问起为何这么多年不走、也没怨言时，陈居里的情绪也曾有过一丝波澜，但他更明白老板的那句潜台词：“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不把最底层的逻辑摸透，不管是做玻璃还是做人，在遭遇风暴时都容易像次品一样碎裂，陈居里终于熬出了头，他被调往香港分公司，并最终凭实力坐到了福耀集团副总裁、技术总监的位置。   他在车间积累的那些关于损耗率、原料属性的一线数据，成为了他后来在管理决策中判断正如“老马识途”般精准的依据，他不仅是曹德旺手下的得力干将，更是真正懂福耀技术灵魂的掌舵人之一。   曹德旺对他儿子的教育也是如此，不看学历看磨炼，这种“狠劲”背后，藏着他对中国实业深深的敬畏，正如他在《曹德旺》一书中所记录的那样，无论是98年洪灾亲赴一线捐出的300万，还是汶川地震时的2000万。   亦或是2020年新冠疫情初期哪怕筹措物资困难也要先捐一亿、后追加4000万的大手笔，都证明了他是一个极其务实且有家国情怀的人，在曹德旺看来，马在松软的土地上容易失蹄，人在顺境的甜言蜜语中容易迷失。   现在的职场满大街都是急着想弯道超车的人，但真正的本事从来都不是急出来的，那些嫌弃基层工作“屈才”的人，往往还没看清实业的残酷真相，福耀之所以能成为令国人骄傲的民族品牌，靠的正是这种能在几千度高温下淬炼、在无数次搬运中沉淀下来的“笨功夫”。 信息来源：曹德旺自传《心若菩提》；凤凰网财经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