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罗敏跟画家冷军离婚。朋友好奇问她:“你老公有钱有名,也没啥不良嗜好,这么好的男人,咋就离婚了呢?”不料,罗敏听后撇撇嘴一脸苦笑。 在外人眼里,冷军的人生似乎已经写好了完美答卷,作品拍出几千万元的高价,人被称作人体照相机,低调不张扬,也不见什么花边新闻。这样一位事业有成又没有坏习惯的画家,妻子罗敏却在他功成名就后选择离婚,还几乎什么都不要,这在亲友看来匪夷所思。 两人的故事要从一名小画家和一位美术老师说起。 冷军出生在四川小城,自少年起就一头扎进画里,后来考进武汉师范学院艺术系,毕业作品《春芽》入选展览,接着有《马灯的故事》《木头骨头》《大柿子》《五角星》等画作频频获奖,他在超写实油画这条路上越来越稳。 那时他的生活却并不宽裕,颜料贵,画卖不出好价钱,偶尔还要靠朋友接济。 就在这种紧巴巴的日子里,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罗敏比他小十八岁,是小学美术老师,一直暗藏着艺术梦想。她第一次看到冷军的画,就被那种细致和真实打动,后来常常跑去他那里看他作画,眼里都是崇敬。冷军性子慢热,不善言辞,却享受和她聊艺术、聊画史的时光。 那时的冷军主要画静物,罗敏看着看着,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试试人物肖像。冷军笑着摊手,说不是不想,是缺少愿意长期做模特的人。 话音刚落,她红着脸答应下来,主动辞去稳定的工作,成了站在画布前一动不动的小罗。为了那幅后来轰动画坛的《小罗》,她天天按照他的要求摆姿势,有时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腰酸腿麻也咬牙坚持。 长期近距离的相处,让崇拜一点点变成喜欢。一个内敛,一个害羞,两人谁都没挑明,感情却早已写在日常里。 等到《小罗》完成,小城里的人率先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罗敏甚至不敢立刻告诉父母自己嫁的是个大叔,等亲友反应过来,议论最多的一句话是,这样的婚姻怕是走不远。 结婚之初,罗敏满心欢喜,以为能和心中的艺术家相互支撑,一起画画,一起生活。她在冷军影响下考进广州美院,自己也正式走上专业道路。 冷军的事业则在《五角星》和《肖像之相 小罗》推波助澜下扶摇直上,那张画得几乎和照片无异的肖像,把他送进了顶级画家行列,也让他有了隐形富豪的身家。 真正的矛盾却恰恰发生在这一阶段。冷军自年轻时起就习惯把全部心力投入画布,对他来说,世界可以缩成画室那几平方米。 从清晨到深夜,他几乎都坐在画架前,只在吃饭睡觉时匆匆离开。婚前,这份执着在罗敏眼里是魅力,是值得追随的信仰。婚后,日复一日的独守空房,让同样的特质慢慢变了味。 她试着把心里的委屈好好说出来,既为他的身体担心,也希望丈夫能在忙碌之外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冷军嘴上答应休息,却每次拿起画笔又忘了时间。家里永远安静得出奇,只有画室的灯长期亮着。她拥有的是一位人人称赞的天才画家,却越来越少能感觉到一个丈夫的陪伴。 从外界看去,罗敏嫁给了爱情,也嫁给了成功。她有了更广阔的艺术道路,他有了更高的名声和财富,两人仿佛是才子佳人最好的注脚。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在这些光环背后,婚姻里一点点失衡。 一个把全部热情给了画布,一个把全部耐心给了这段关系,久而久之,力气总有用尽的一刻。 所以当《肖像之相 小罗》拍出上千万的价格,当人们把这幅画当作冷军才华和爱情的象征时,罗敏却在沉默中作出了相反的选择。她提出离婚,而且几乎净身离开。朋友们不理解,有人直接问她为什么,她只淡淡说了一句,自己想要的是有爱有交流的婚姻,而不是只有名字的伴侣关系。 冷军回到他最熟悉的轨道里,继续在画室中度过漫长的日夜。罗敏则带着这段经历,重新走自己的艺术路。回头看,他们的相遇相爱并非不真切,那些为画布站到双腿发麻的日子,那些一起讨论作品的夜晚,都曾真实存在。 只是到后来,艺术成为他生命里的第一顺位,而她终于承认,自己无法再用婚姻去成全这种极致的投入。 这段婚姻的结束,也许并不是因为谁变坏了,而是两个人在生活里选择了不同的重心。一个选择把自己全部交给画布,一个选择把自己从日渐空心的关系里抽离。当外界仍旧在用成功和失败衡量他们时,冷军和罗敏其实已经各自找到另一种活法。 艺术成就固然耀眼,被看见的孤独和被忽略的需求同样真实,真正难的,是在梦想和陪伴之间找到那个不至于让任何一方失去自我的平衡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