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6年,27岁的拿破仑娶了33岁带着俩娃的寡妇约瑟芬。 在那个贵族子弟扎堆的巴黎社交圈,这桩婚事像颗石子投进沸水一个出身科西嘉的平民军官,放着大把待嫁的贵族少女不要,偏要娶个丈夫刚上断头台、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连拿破仑的母亲都气得摔了杯子“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人知道拿破仑当时怎么想的。 那年他刚镇压保王党叛乱,成了巴黎卫戍司令,军装肩章上的金线还没捂热,正是需要贵族圈层认可的时候。 而约瑟芬呢?她是督政府首脑巴拉斯的情妇,靠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和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在革命者和旧贵族之间游刃有余。 巴拉斯把她推到拿破仑面前时,大概打着如意算盘用个女人笼络住这个愣头青,既省心又划算。 婚礼办得仓促。 1796年3月9日的民事登记册上,拿破仑把年龄改成28岁,约瑟芬则抹去了真实的33岁。 新婚第三天,拿破仑就带着军队开赴意大利战场,临走前塞给约瑟芬一叠情书的开头“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就把剩下的字填满。 ”可他在前线厮杀时,巴黎却传出约瑟芬和年轻军官伊波利特·夏尔出双入对的消息。 间谍把消息递到军营,拿破仑捏着信纸的手都在抖,提笔骂道“你让我成了全巴黎的笑柄!”但骂完又舍不得,最后还是托人带话“只要你回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 约瑟芬终究是回来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需要什么。 拿破仑在战场上赢了一场又一场,却总被旧贵族暗地里叫“科西嘉暴发户”。 约瑟芬便把枫丹白露的沙龙变成他的“第二战场”,一杯香槟下肚,就能让那些傲慢的公爵夫人改口叫“波拿巴将军”;几句软语,就能从外交官嘴里套出奥地利的兵力部署。 1799年雾月政变那晚,正是约瑟芬提前给拿破仑递信,说元老院要罢免他,他才连夜带兵冲进议会。 看着丈夫成了第一执政官,约瑟芬站在镜子前理了理新做的头饰,镜里的女人眼角有了细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稳。 可再稳的联盟也有裂缝。 1804年拿破仑加冕称帝,皇冠戴在头上的那一刻,他突然盯着约瑟芬的肚子结婚八年,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母亲莱蒂齐亚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没有继承人,你的帝国就是沙堆上的城堡。 ”宫廷里的流言更难听,说“波拿巴家要断子绝孙了”。 拿破仑开始躲着约瑟芬,有时在书房一待就是通宵,桌上摊着各地贵族少女的画像。 约瑟芬把自己关在马尔梅松城堡,对着满园的玫瑰发呆,那些玫瑰是她亲手从埃及引进的品种,如今开得正艳,却没人再夸一句好看。 1809年冬天来得特别早。 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的书房里,把一份离婚协议推到约瑟芬面前。 “保留皇后尊号,马尔梅松城堡归你,每年两百万法郎。 ”他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约瑟芬没哭,只是拿起笔时手抖了一下。 第二年1月的离婚仪式上,拿破仑突然拥抱了她,“我永远感谢你”。 这句话后来被写进史书,可没人知道他转身离开时,袖口沾了她的眼泪。 离婚后的约瑟芬就住在马尔梅松城堡,每天修剪玫瑰,整理那些拿破仑写来的情书。 1814年4月,她听说拿破仑退位的消息,当天傍晚就中风倒下了,临终前手里还攥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拿破仑的笔迹“你的画像和我的心时刻不离。 ”而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的拿破仑,晚年总跟人说“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放走了她。 ” 如今马尔梅松城堡的玫瑰园还开着当年约瑟芬亲手种下的品种,法国国家档案馆里,那170封情书躺在恒温柜中,纸页上的墨水早已褪色,却还能看清那句“我痛恨偷情的女人”旁边,有被指甲掐出的淡淡痕迹。 这场始于算计的婚姻,终究没能熬过现实的磋磨,可那些在乱世里相互取暖的日子,那些他需要她的社交手腕、她依赖他的军事强权的岁月,又何尝不是一种真?就像园子里的玫瑰,明知冬天会凋零,还是要在夏天开得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