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黄维见军粮不仅发霉还掺杂砂石，一怒之下给军政部长何应钦寄去了一袋。 滇西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黄维捏着那把发霉的糙米站在伙房檐下，雨水顺着军帽檐往下滴。 士兵刚从缅甸前线换防下来，裤脚还沾着野人山的泥浆，捧着碗却难以下咽，碗底沉着半寸厚的砂石，霉味混着汗味在空气里发酵。 他想起出发前委员长的训话，说滇西防线是抗战生命线，可现在生命线的给养里，连老鼠都不屑碰的霉粮占了三成。 军需官解释说是运输途中受潮，黄维没吭声。 第二天换上便装去了昆明粮市，米行老板用指甲刮着粮袋内层："长官要买这种？都是给当兵的送的'标准粮'。 "他看着老板把砂石和麸皮按比例掺进糙米，动作熟练得像在做惯常生意。 回到军部，黄维让警卫员把最严重的一袋封好，贴上54军军部的封条，直接送往重庆军政部。 何应钦的办公室飘着龙井茶香，黄维看着那袋糙米被副官摔在地毯上，米粒混着砂石滚出来。 "你这是要败坏军政部声誉！"何应钦的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着冷光。 黄维盯着对方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想起前线士兵浮肿的小腿："士兵日食砂石，何以卫国？"茶杯在红木桌上碎成几片，茶水混着茶叶溅到军裤上，像极了滇西战场上炸开的弹片。 审计组进驻54军那天，黄维正在核对士兵花名册。 军饷账本摊在桌上，从1942年到1943年，每个月的津贴发放记录都用红笔标着备注："李二狗伤退，补发15天伙食"、"王麻子阵亡，遗物折款寄家"。 审计官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黄维自己的津贴栏里总留着三分之一空白。 "军长，您这..."黄维摆摆手，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震山谷。 蒋介石的黄山官邸里，那袋糙米被摆在紫檀木茶几上。 黄维站在雕花屏风前，听着委员长用马鞭敲打着粮袋："党国的士兵，不能吃这种东西。 "随后马鞭指向墙上的地图，滇西防线的标记红得刺眼。 后来听说何应钦的亲信被枪毙了两个，军需仓库换了新牌子，但黄维去11集团军赴任时，仍在沿途看到运粮车上盖着和当初一样的帆布。 现在昆明的旧货市场偶尔还能见到当年的军粮袋，褪色的粗布上印着模糊的"军政部"字样。 有次我蹲下来翻看，摊主说这是当年"黄老虎"较真留下的物件。 手指抚过布面上细密的针脚，突然想起史料里记载的细节，黄维寄粮袋时，在封口处多缝了三道线，说要让重庆那边看看，滇西的风里，到底掺了多少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