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把孩子给揍了,还是和他爸爸双打,戒尺都打断了,当时已经气的手发抖,血压飙升了。他偷偷用我的身份证注册了蛋仔派对游戏,而且还用我的微信偷偷充值,好几天了我昨天看微信账单才发现,之前和他敲过警钟, 昨天下午三点多,我蹲在沙发边找遥控器,手机“叮咚”弹了条微信支付提醒,顺手划开账单想删——就那一眼,血“嗡”地冲上头顶。 账单详情页里,红色的“蛋仔派对”四个字扎得人眼睛疼。 三天前开始,每天下午四点半,一笔30,一笔50,今天甚至有笔98的——加起来快两百了,我工资卡余额最后三位数都没这么整齐过。 戒尺还躺在茶几上,是他爷爷留下的老物件,平时压着他画的奥特曼,现在从中间裂成两半,断口处的木刺支棱着,像谁没说完的话。 上周三晚上,他趴在桌上写作业,铅笔在本子上戳出个洞,我走过去看见他偷偷拿我手机,屏幕亮着游戏登录界面。当时我把手机拿走,捏着他下巴让他抬头:“记住了,不许用妈妈手机玩游戏,更不许碰充值,听见没?”他点头跟捣蒜似的,眼里映着台灯的光,亮晶晶的。 昨天发现账单时,那点光好像突然灭了。 我把他从房间拽到客厅,手机账单怼到他眼前:“说,怎么回事?”他往沙发角落缩,手指抠着抱枕流苏,声音跟蚊子哼似的:“我……我想玩蛋仔派对,同学都有账号,他们说组队才好玩。” “那身份证呢?我没给你身份证!”我吼得嗓子发紧,他爸从厨房冲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孩子突然哭了,眼泪砸在地板上:“我看你身份证放在抽屉里……照着输的数字……” “那充值呢?!”我抄起茶几上的戒尺,手气得发抖,“微信支付密码你怎么知道的?!”戒尺是实木的,沉甸甸压在手心,他小时候我常拿它教他认尺子刻度,说“这是10厘米,比你小拇指还长呢”。 “你上次付水电费,我看见你输密码了……”他哭得打嗝,“我以为点一下不要钱,那个按钮是黄色的,像小太阳……” “啪!”戒尺落在他手心,红痕瞬间鼓起来。他爸在旁边喊:“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我像被什么攥住了胳膊,一下接一下打下去,直到“咔嚓”一声,戒尺从中间断开,木刺扎进我掌心。 孩子突然不哭了,就那么盯着我,眼睛红红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夜里我睡不着,摸黑走到他房间门口,门缝里漏出月光,照见他蜷缩着身子,手臂压在身下——早上给他穿衣服时,我看见那道红痕从手腕一直到小臂,像条丑陋的疤。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翻他书包想找块干净手帕给他擦擦汗,却翻出一张画: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扎马尾(是我),一个戴帽子(是他),手拉手站在彩色方块上,旁边写着“蛋仔派对,和妈妈一起玩”,背面还有行更小的字:“妈妈说过,好玩的要一起分享”。 原来他不是想偷钱,他只是想和我“一起玩”。上周他说“妈妈陪我玩会儿吧”,我正回工作消息,头也没抬说“找你爸去”;前天他拿平板给我看同学的游戏截图,我不耐烦地划走:“小孩子别总玩这些没用的”。 我们总说“为你好”,却从来没问过他“你想要什么”。 早上送他上学,他没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抱我大腿,只是小声说“妈妈再见”,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背影瘦瘦的,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我把断戒尺收进抽屉最底层,换了张便利贴贴在冰箱上,用他最喜欢的荧光笔写:“今晚七点,妈妈陪你玩蛋仔派对,教你怎么不花钱也能玩得开心——不过你得先告诉妈妈,那个黄色的‘小太阳’按钮,到底长什么样呀?” 现在我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他昨天掉的一颗乳牙,小小的,带着点奶味。戒尺断口的木刺还在我掌心,隐隐作痛——原来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下,最后都变成针,扎在我心里。 我们总以为孩子需要“教训”,却忘了他们最需要的,是哪怕做错事,也敢抬头说“妈妈,我错了,但我不是故意的”的勇气。 那道红痕会慢慢消下去,可孩子眼里熄灭的光,要多久才能重新亮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