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孙元良调任重庆警备司令,他沉迷于跳舞,时常和高级妓女出入舞厅,影响恶劣,遭到不少军政人员的状告。后来,孙元良走了川军元老孙震的关系,当上了整编军长。 1946年的重庆,城里白天是灰的,晚上是亮的。白天兵车来来往往,街口站岗的士兵眼神发直,晚上却换了模样,舞厅、电灯、乐队声一起涌出来。 就在这时候,孙元良到了重庆,挂着警备司令的头衔。 按理说,这个位置该是盯着治安、抓着军纪的,偏偏他常被人撞见出现在舞池边,皮鞋擦得锃亮,军装笔挺,身旁不是参谋副官,而是穿旗袍的高级妓女。 城里风声很快就起来了,说他跳舞跳得比查岗勤,舞厅跑得比军营多。有人忍不住告了状,话说得不客气,影响恶劣,败坏军风。这种场面,要是只看这一段,很难把他和“抗战将领”四个字放在一起。 可翻他的履历,又偏偏绕不开那些打过的仗、挂过的勋章。 时间往前拨十几年。 孙元良1904年出生在成都,家里原本阔绰,父亲当过清朝知县,宅子五十亩,田地八十亩。后来巡防军闹事,孙家被洗劫一空,从那以后日子一天天往下滑。 家境不行了,书却没少读,他排行老六,从小被送进学堂,读得规规矩矩。 18岁离开成都,去南京读书,又考进北平国立政法大学,学政治。书桌还没坐热,外头已经是枪声不断,他觉得坐在屋里谈政治太慢,索性一头扎进军队,报考黄埔军校一期。 家里拦不住,他自己认准了这条路。 黄埔出来的人,起点都不低。他毕业后一路顺风,二十出头就当上团长,被叫作青年才俊。 1926年北伐,轮到他真刀真枪上阵,头一仗打得不错,人一高兴,警惕就松了。阵地没巩固,酒倒是没少喝。孙传芳的兵半夜摸上来,一下子把他打懵了,南昌得而复失。 军纪摆在那儿,蒋介石火气不小,连坐法压下来,代理师长王俊直接点名要枪毙他。 所有人都觉得这回完了,结果人却没了影子。再露面,已经是从日本回来,又在中原大战里转了一圈,官照升不误。 抗战打响后,他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战报里。 1932年淞沪会战,他带着第259旅在庙行镇顶了上去,日军久攻不下,那一仗确实解了燃眉之急。后来支援友军、掩护撤退,做得也像那么回事。 全面抗战后,他守闸北,硬撑了七十六天,伤亡不轻,阵地没丢。这些账,谁都抹不掉。 只是战场之外的账,算起来就不那么干净了。 工事费被他挪走二十多万,别墅修起来了,仓库也买了,换个名字就成了防御工事。上海撤退那晚,绕着租界走了一圈,丰田纱厂空着,几千包棉纱没人管,他一句话,卡车、小火轮全调上,拉到苏锡常卖掉,全师跟着发财。 1937年南京保卫战,更是让人看不懂。城里局势紧张,他却常跑夫子庙听戏。 雨花台失守,中华门吃紧,262旅的士兵顶着炮火死守,他却带着人往下关撤,打算过江。 宋希濂的督战队在挹江门架起机枪,把他逼了回去。中午城门破了,他没通知部队,自己先走,躲进外馆区,又混进妓院,一个多月后才逃出城。路上遇见溃兵,他张口就编,说自己一路打游击。熟悉内情的人听了直摇头。 军中不少人要杀他,蒋介石没点头。原因不复杂,孙震那时候正带着川军出川抗战,动他侄子,怕寒了人心。降职、恢复,再来一遍,他又站回队伍里。 妻子在1938年病逝,对他打击不小。情绪一低落,人就想躲。 他化名办了护照,拿着孙震给的十万大洋,1939年从香港出国,在欧洲转了一圈。回国后被蒋介石骂得不轻,靠着张治中,才在成都中央军校混了个位置。之后几年,官还是照当,仗也照打。 贵州、广西一带收复失地,勋章挂上胸口,看起来风光。 抗战胜了,他却在重庆的舞厅里成了话题人物。 1948年,蒋介石想动孙震的兵权,孙震反手把孙元良推出来。 黄埔出身,又是自己人,蒋顺水推舟,让他当了第16兵团司令。兵一到手,他那套老毛病全出来了,军饷、黄金,能捞就捞。 淮海战役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按计划,他该殿后。突围前,他让炮兵把炮弹全打光,说是减轻负担。炮声一乱,解放军立刻收紧包围。 他下令分散突围,还砍了电话线,自己先走。邱清泉、李弥没跟上,他那一路成了孤军,一万多人打没了。 他却换装逃走,一次扮副官,一次扮农民,钻进信阳火车站,命又保住了。 1949年初,总攻打响,别人非死即降,他已经回到南京,获准重组部队。 后来一路退到川西,部下起义,孙震飞台湾,他也跟着走。 到台湾后,看清形势,干脆辞职。七十年代跑去日本开面馆,1975年回台湾当董事长,写回忆录,把一生写得云淡风轻。 活到一百多岁,他还惦记着找个年轻保姆当老婆,说是图个照应。 几个月后,人没了。 留下来的,是一堆战功、一摞争议,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舞厅里没散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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