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辞退了，我妈说她睡了一个好觉 大清早赶到我妈家时，60多岁的保姆正往包里塞保温杯——那是她每天去康复医院坐免费按摩椅的“装备”，第十一天了，天天如此。 我妈今年93岁，除了炒菜做饭，自己穿衣、叠被、甚至浇窗台上的绿萝都没问题。两年前请这位保姆，就是图她看着“精明”，嘴甜会来事，说“保证把阿姨照顾得比亲闺女还贴心”。 刚来的头三个月，她确实像个谨慎的学生：切菜时刀刃贴着案板轻蹭，走路踮着脚怕吵醒午睡的老人，连我妈爱吃的软糕，她都记得买哪个牌子的。 变化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先是吃完早饭就下楼，说“找其他阿姨唠唠，学几招照顾老人的法子”，一唠就是两小时；后来发展到中午午睡醒了就不见人影，有次我下午三点去送药，撞见我妈正啃抽屉里的绿豆糕——保姆忘做午饭，老人饿得没办法，就着温水咽了两块。 我找她谈过一次，语气尽量软和：“阿姨您多留点心，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她当时点头如捣蒜，说“以后绝不这样”，结果安生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又挎着包准备出门，理由是“广场上新来了个中医讲座，给阿姨听听养生方子”。 直到第十一天，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往保温杯里灌枸杞水，突然觉得两年多的相处像层薄纸——她关心的从来不是老人的一日三餐，而是怎么打发时间更“划算”。 “今天不用做了，”我把多算的三天工资递过去，“工资结到现在，您收拾东西吧。”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我没让她说下去——有些失职，解释比沉默更难堪。 或许有人会说，两年多的情分，该提前打声招呼？可当她把93岁老人独自留家里，自己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时，这份“情分”早就被她的失职磨没了。 晚上给我妈打电话，她声音里带着松快：“今晚不用老听门锁响了——以前她总回来得晚，我躺床上竖着耳朵等，怕她出事，又怕她忘了给我热牛奶。”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路灯发愣：找住家保姆这两年，见过说“会推拿”结果连血压计都不会用的，遇过承诺“住家不离人”却天天回家给孙子做饭的。是我们要求太高，还是这行的“责任心”，早就成了可议价的商品？ 我妈说她睡了个“不用等门锁响”的觉。 原来老人要的安心，从来不是山珍海味，只是有人把“照顾”这两个字，真当回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