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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一个很快入眠的秘诀,是跟孙女学的。 年纪大了,觉像被谁悄悄抽走了似的。

我发现了一个很快入眠的秘诀,是跟孙女学的。 年纪大了,觉像被谁悄悄抽走了似的。 后半夜睁着眼看窗帘缝透进的光,脑子里过电影——年轻时挑着担子走山路的汗味,儿子电话里说“项目赶工”的疲惫声,冰箱里剩菜明天会不会坏,越想越精神,天亮时眼球涩得像蒙了层砂纸,扫地都得扶着墙歇三回。 那天又是睁眼到三点,忽然想起孙女。 她每次睡前都要攥着她妈妈那件米白色睡衣袖口,小手指在布料上捻来捻去,像在数上面的纹路,数着数着呼吸就匀了,睫毛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 我盯着自己的被子角——那是老伴在世时用蓝印花布缝的,边角磨得发毛,洗了十年,太阳晒过的味道早浸进棉线里了。 学着孙女的样子揪起来,拇指指甲轻轻刮过布料的经纬,一下,两下...眼皮突然沉得抬不动,再睁眼时,窗台上的月季都开了半朵。 小区张阿姨听了,当晚就揪着她孙女的旧毛衣睡,第二天挎着菜篮子碰见我就笑:“你这招比安眠药灵!” 李大爷在旁边撇嘴:“心理作用罢了,我倒头就睡,用不上这些。” 难道真的只是心理作用?可上周见他蹲在花坛边,手里正捻着自己的格子床单角。 麻烦是上个月来的。 儿子儿媳带孙女住几天,晚上她跟我睡。我刚攥住被角,就被小胳膊肘顶了一下。“奶奶!”她皱着鼻子,把我的手扒开,把被角搂进怀里,“这是我的睡觉宝贝,你抠了我就睡不着了。” 她妈妈那件睡衣没带来,她就把我的被子角当成了新宝贝。 那被子是老伴走前一个月缝的,她那时手抖得厉害,针脚歪歪扭扭,我当时还笑她“缝成了蜘蛛网”。 现在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像摸着她没说完的话——“老了睡不着,有个念想就踏实”。 原来不是被子角有多神奇,是那些摸得到的回忆,把心里的空当填得慢慢的。 我赶紧松开手,说“奶奶不抠了”。 可那晚我睁着眼到天亮,听着孙女均匀的呼吸,心里像被猫抓。她的小呼噜声以前听着像摇篮曲,那晚却格外清楚,一下下敲着我的耳朵——原来这“秘诀”不是谁都能用,它认人,也认那些藏在布料里的故事。 儿子看我眼下的黑圈,说:“妈,换个毛巾被试试?” 我试了,新毛巾滑溜溜的,没一点温度;又试了枕头套,化纤的,扎得手指疼。 那些没有故事的布料,摸在手里像握着团空气。 现在我还是睡不着时会摸摸被角,只敢轻轻碰一下,怕吵醒孙女。 她有时会迷迷糊糊翻个身,小手搭在我手背上,热乎乎的。 那一刻我想,或许秘诀从来不是抠什么,是有个人在身边,哪怕隔着被子,也能让心里的电影慢下来。 只是不知道,等她长大些,会不会明白,奶奶那天晚上想抠的不是被角,是想抓住点能让自己不那么孤单的东西——就像她抓住那件睡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