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农民蒲运海送儿子参军。3年后,他得知儿子牺牲。然而,当看到烈士证书时,蒲运海傻眼了:烈士的名字和儿子的名字竟然同名不同姓。从此后,蒲运海开始了漫长的寻子之路….. 1976年的四川阆中,气氛那是相当热烈。村里的大喇叭响个不停,那一年,老实巴交的农民蒲运海,亲手给儿子蒲仕平戴上了大红花。 蒲仕平也没给老爹丢脸。到了部队,这小伙子肯吃苦,脑子也灵光。凭着过硬的军事素质,他很快就脱颖而出,甚至还被送去军校进修。毕业回来,直接提干成了112师侦察连的连长。 消息传回老家,蒲运海走路都带风。咱们现在可能很难体会那种心情,在那个年代,农村娃能提干,那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一样的喜事。老蒲心里盘算着,等儿子再立几个功,将来转业回来,娶个媳妇,这日子就圆满了。 1979年,那场大家都知道的边境战争爆发了。 2月24日,蒲仕平所在的部队接到急令,那是火速开拔。从四川到昆明,再到河口,甚至来不及喘口气,战士们就直接投入了战斗。 3月1日,在一次执行侦察任务返程途中,他们遭遇了敌人的伏击。 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如果硬拼,可能全连都要吃亏。这时候,蒲仕平做出了一个指挥官最本能、也是最伟大的选择:他让战友先撤,自己留下来断后。 战友们撤出去了,情报送出去了,可蒲仕平再也没能回来。他倒在了那片红土地上,年仅24岁。 前线的战报传回后方,对于国家来说,是多了一位烈士;可对于蒲运海来说,天塌了。 手里捧着部队寄来的“烈士证明书”,老蒲整个人都懵了。他不信啊,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一张纸?他想去云南,想去把儿子接回来,哪怕是把骨灰带回老家的祖坟埋了也行。 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份,边境战事未平,普通老百姓想要进入战区寻找亲人遗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部队领导含着泪劝他:“老人家,节哀,现在那边还在打仗,去不得啊。” 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等到局势稍微平稳了,蒲运海又开始四处打听。可是,一个更让人绝望的消息传来了:找不到蒲仕平的墓。 问题就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和混乱的战场记录上。 大家都知道,汉字博大精深,但有时候也害人。在手写的年代,字迹潦草一点,很多字就容易混。蒲仕平的“蒲”字,在那个兵荒马乱的登记簿上,被人误写成了“卞”。 就这么一个笔画的失误,让“蒲仕平”变成了“卞仕正”。 老蒲不甘心啊。他觉得儿子肯定还孤零零地躺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随着岁数的增长,找儿子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蒲运海的背驼了,头发全白了。从中年壮汉变成了步履蹒跚的老翁。每逢过年过节,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老蒲只能对着儿子的照片发呆。他在心里默念:“儿啊,爹对不住你,到现在还没找到你。” 这一找,就是38年。 直到2017年,转机终于来了。 那时候网络已经很发达了,很多志愿者开始帮助烈士寻亲。再加上四川阆中和云南那边的民政部门联动,通过大数据的比对,终于发现了一个疑点:屏边县烈士陵园里,有个叫“卞仕正”的烈士,籍贯、牺牲时间、部队番号,跟蒲仕平高度吻合。 经过多方核实,确认无误:“卞仕正”就是蒲仕平。 消息传到蒲运海耳朵里时,老人已经86岁高龄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老人的手抖得连杯水都端不住。他什么都不顾了,身体不好也要去,路途遥远也要去。他说:“我得去见见我儿。” 2017年4月2日,清明节前夕。 云南屏边烈士陵园,松柏苍翠。86岁的蒲运海在志愿者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到了那块刻着名字的墓碑前。 虽然墓碑上的名字还是错的,但老人知道,底下睡的就是他的娃。 那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控制住眼泪。 老人没有马上嚎啕大哭,而是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土。那是他专门从四川老家带来的泥土。他把这把故乡的土,轻轻撒在儿子的坟头。 “儿啊,爹来看你了……爹带你回家……” 这一声呼唤,憋了整整38年。 老人用那双干枯如树皮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冰冷的墓碑,仿佛在抚摸儿子的脸庞。他瘫坐在地上,积压了半辈子的委屈、思念、愧疚,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看着老人痛哭的样子,咱们真的能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切肤之痛。 后来,相关部门也启动了程序,为烈士更正姓名。虽然对于蒲仕平来说,叫什么名字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英魂早已融入了这片山河;但对于蒲运海,对于历史来说,把名字写对,是对英雄最起码的尊重。 我们在致敬英雄的同时,也别忘了心疼心疼这些英雄的父母。他们默默承受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舔舐伤口。 如今,蒲运海老人的心愿已了。咱们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去指责当年的工作失误,毕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很多事情难以做到完美。咱们讲这个,是为了记住。 记住有这样一个儿子,为了国家没能给父亲养老送终;记住有这样一个父亲,用38年的寻找诠释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