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智慧，一位农民查出癌症，起身准备走，医生问：这个病还是有希望治的，为什么走，农民答：治则家破人亡，不治则人亡家不破。 诊室里最先落进老汉眼里的，不是大夫那一堆专业名词，也不是桌上那几张黑白片子，而是墙角那只瘪了半边的塑料水瓶。 别人看见这种垃圾估计连瞟都不会瞟一眼，可老汉下意识地就弯腰把它拾起来，顺手压扁，塞进随身带的布袋里。 那是老婆用旧裤腿改的包，颜色灰不溜秋，里面装着各种他一路捡来的小玩意，瓶子被挤得“咔嚓”响了一下，那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显得突兀，像是一下子把大夫的话给掐断了。 穿白大褂的大夫还在坚持解释，说现在的治疗手段比过去强多了，什么靶向药、什么联合疗法，不是完全没指望，只要愿意治，能多活的时间不是空话。 可老汉听着听着，表情就像在听邻居讲天气一样，没有多大波动，他把布袋口勒紧，慢悠悠地说：“大夫，您是好心，我晓得。可这病要真治起来，那钱跟往深井里倒没区别。治下去，就算人勉强吊着气，家肯定是散的，要是不治，人没了，可家还能留下。” 对老汉来说，怎么活是一回事，一家老小怎么过又是另一回事，大夫算的是救命的可能性，他算的是全家今后吃什么、住哪里、咋过日子。 他心里有本账，比医院机器扫出来的片子清清楚楚，他家三个孩子，大儿子在城里上着班，刚扛上房贷，紧张得像根被拉太紧的皮筋，小闺女还在读大学，一个月生活费都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还有家里的老太太，腿脚不好，常年靠药吊着。 要是他卧在床上治病，那花出去的不是像数字一样的几万元、几十万元，而是他那几间老房的命根子，是这个家几十年攒下的立身之本。 那种钱烧的速度，他想想都头皮发麻，真要砸进去，八成治不来人，家却先垮了。 就算他侥幸多活一年，那一年也不是赚来的，是全家把以后的日子拆掉，拧成一根绳吊着他。这账一翻，不划算。 出了医院，正午的大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老汉从来舍不得打车，连公交车他都犹豫，正琢磨着走回去时，刚好碰见同村的老王开着三轮车收摊回家，他就顺势跳上了后斗。 一路颠得腰都快散了架，他只淡淡说“老毛病犯了”，没提医院那张写着绝症的纸，风吹得干张张的，他紧抓着那个布袋，手心却冒冷汗。 回到家，老婆正在院里晒玉米，挪不动的老腰一点点地往上撑着，看见老汉回来，马上问检查的结果。 老汉脸上那点硬气立马散开了，扯着嘴角挤了一个笑：“没啥大事，就是胃不舒服，大夫给开了点药，花不了几个钱。” 他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衣兜，仿佛里面真的有一盒药一样，可实际上，他连药房的门都没进去，兜里只有卖鸡蛋剩下的一把零钱，还有途中捡的几个小瓶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小孩盯着碗里的白饭，眼睛亮亮的，老汉把自己碗里唯一的鸡蛋拨回去给孩子，自己只吃青菜和几口汤。 孩子一边吃一边问：“爸，下学期的学费够吗？”老汉直接拍着胸口说：“够！这两天我身体轻快，多干点活就出来了，不算啥。”说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但心里他清楚得很，他只能趁现在还能出力，多攒一分是一分。 夜深了，屋里一点风都没有，他肚子里的那股疼劲儿又开始乱钻，像有东西在里面拧，他不敢动，怕身边的人察觉。 他盯着窗外的微光，想的不是病什么时候拖不动，而是明天地里有多少活，得赶紧把能干的都干了。麦子快熟了，要找邻居借人手，房顶漏的两个洞必须得补，不然下雨全家都遭罪，盐罐子快空了，这两天捡瓶子的钱得先花到这上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村里人就看见老汉又去了地里。他干得比以前更拼，像是在跟时间较劲。太阳越晒越辣，他的后脖子被晒得又红又黑，老婆送饭来劝他歇歇，他不抬头，只抓着饭往嘴里扒拉，说今天天气好，得趁这会多干点。 远远看去，他的背越来越弯，像一张被生活拉满的弓，不管弦快不快断，他都坚持把最后那点劲儿用完。 他把诊断的事藏得死死的，不让家里人知道，他怕的是，一旦说破，家里人就会为了他去借钱、卖房、硬撑着把他往医院送。 他不想让老婆孩子用他们本来就不多的东西去换他多活那几个月。可真正到了撑不住的那一刻，他倒在棉花地里，手里还捂着刚摘的一小把棉花，衣兜里那几个空瓶子也被汗水弄得黏住了布料。 那一刻，他算完了自己人生最后一道账：既然命留不住，那就把仅剩的力气换成几间不漏雨的房、一片收得干干净净的地、几个不用欠债的小孩，让他们以后还能站得住脚。 他把自己最后一点热都给了这个家，没留下声张，也没给他们添债，这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对此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