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渣滓洞看守黄茂才被判处死刑,行刑当天,黄茂才突然大喊:“别杀我,我为江姐做了很多事情,我是无辜的!” 1948年的重庆渣滓洞,寒风凛冽,昏暗的牢房里出现了一个极不寻常的画面:几个被国民党认定为“杀人魔鬼”的女囚犯,竟然在一针一线地帮看守特务织毛衣,穿上这件御寒毛衣的看守叫黄茂才,正是这点看似微不足道的温情,敲开了这座所谓“活棺材”的缺口。 1925年出生的他,本是读书人苗子,母亲怕他被随意抓了壮丁当炮灰,无奈之下托人走了地主少爷刘重威的关系,这本是一次为了“求生”的奔走,却不想刘重威身兼绥靖公署特务要职,反而阴差阳错把黄茂才推进了特务机关的大门。 1945年,随着一纸调令,年轻的黄茂才从文书变成了渣滓洞的看守,站在了革命者的对立面,初入渣滓洞,上级不仅对他进行了严苛的“入职培训”,反复灌输犯人都是“十恶不赦”的观念,还让他亲眼目睹了特务头子李磊、徐贵林等人如何把人往死里打。 老虎凳、竹签子、满地血污,这些旨在震慑犯人的残酷刑罚,没吓住牢里的硬骨头,反而先吓坏了站在一旁的黄茂才,每天夜里,那些惨叫声都化作他的噩梦,他渐渐发现,比起牢里那些正气凛然、满腹经纶的“囚犯”,那些挥舞刑具、面目狰狞的长官才更像是真正的魔鬼。 真正让他心里防线彻底崩塌的,是来自老乡江竹筠的关怀与点拨,同样来自自贡,江竹筠非但没把这个小特务当敌人,反而看穿了他也是旧社会被剥削穷人的本质,那句“家里穷是被国民党害的”像锥子一样扎进黄茂才心里。 随着交往加深,为了验证这位“老乡”是否真心,地下党人决定冒死一试,当曾紫霞把第一封试探性的信件递出去后,大家悬着心等待,生怕等来的是刑具加身,黄茂才知道这薄薄一张纸的分量。 交上去,那是邀功请赏的铁证,换来的是犯人的皮开肉绽,送出去,自己若被发现,下场会比江竹筠更惨,挣扎许久,良知战胜了恐惧,黄茂才不仅把信送到了地下联络员况淑华手中,甚至开始化名“黄克诚”、“张力修”,变成了监狱内线。 短短大半年时间,他利用放风、采购的机会,在这个被严密封锁的孤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向外传递了30多封信件,带回了急需的药品和《大公报》甚至让狱中党组织及时掌握了冉益智等叛徒的信息。 命运的黑色幽默在于,这身特务的皮,既掩护了他,也差点害死了他,1949年11月,就在渣滓洞大屠杀前夕,因国民党大规模遣散编外人员,黄茂才被踢出了队伍,离开前他冒死带出了胡其芬那份著名的《最后的报告》。 他以为回到老家教书就能掩埋这段灰暗过往,却没能逃过1951年声势浩大的镇反运动,一封匿名举报信,让他被当作“渣滓洞屠夫”之一捆上了刑场,枪声响起前的最后一刻,被绝望笼罩的黄茂才拼尽全身力气嘶吼:“我为江姐做过事”这句悲怆的呐喊。 让行刑人员的手停在半空,哪怕没有直接物证,但这极不寻常的求生口供引起了重视,枪决被紧急叫停,改成了专案调查,这一查,虽然把命保住了,但因为复杂的历史原因和确凿的看守身份,加上当时缺乏幸存者的直接证词,他还是背着“历史反革命”的罪名。 在高墙内度过了漫长的改造岁月,这一冤,就是整整三十年,直到1981年,当年侥幸脱险的曾紫霞等人在自贡法院的调查取证中,看着旧照片流泪指认,那位在寒夜里帮她们送信的小看守是自己人。 那个曾在女牢门口瑟瑟发抖却紧握信件的年轻人,终于被历史还以清白,晚年的黄茂才回到了曾经的“工作岗位”重庆歌乐山革命纪念馆,不过这次他不再是拿着钥匙的看守,而是一名满头银发、声音沙哑的义务讲解员。 每当指着陈列柜里那些泛黄的信件,老人的手总会微微颤抖,向游人们讲述着那个关于抉择、勇气以及一件毛衣背后的惊心动魄。 信息来源:血色黎明:渣滓洞的狱中策反.厦门卫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