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洪学智看上了女兵张文。谁知,张文却嫌弃洪学智满脸麻子,本想婉言谢绝,结果张文的二哥仅用了一句话,张文就改变了主意,这是咋回事呢? 彼时红四方面军刚走出草地,驻扎在瞻化县的山坡上,歌声顺着风从供给部的帐篷里飘出来,像山涧清泉撞在石头上,脆生生的。 那是张文在唱歌。 几天前的全军唱歌比赛,她代表供给部上台,《捉放牛歌》一开口,洪学智就从笔记本上抬起了头——这个坐在第四军政治部主任位置上的年轻人,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打拍子,目光追着台上那个穿灰布军装的女兵,直到她领走第一名的奖状,他才发现自己手心竟有些出汗。 后来他去供给部检查工作,一进门就点名:“张文呢?再唱首通江民歌来听听。” 她正踩着缝纫机赶军装,针插在军衣领口,起身站得笔直,张口唱了《送郎当红军》,尾音在帐篷里打了个旋,惊飞了梁上一只小麻雀。 他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就这么明晃晃地亮了。 托谢政委去问时,张文却犯了嘀咕。 她17岁,正是爱俏的年纪,之前有两个白净的年轻战士追她,她都没点头,何况洪学智比她大六岁,脸上还有几粒麻点,像没洗干净的泥星子。 “我得问问我二哥。”她对谢政委说。 二哥在隔壁车间缝军裤,布料“唰唰”从他脚边过,听她说完,停下机器,拿粗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机油:“麻子咋了?你忘了九岁那年,地主婆拿竹条抽你,是谁把你护在身后的?” 张文的手猛地攥紧了——那年她在地主家当佣人,小少爷摔了碗,地主婆抓着她头发往墙上撞,是二哥冲进来把她拉到身后,自己胳膊上挨了三道血痕,半个月才消。 “脸能当饭吃?还是能替你扛枪打仗?”二哥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她心上,“红军里的人,啥样的苦没吃过?人品正,靠得住,比啥都强。” 她想起洪学智递奖状时,手指关节上的厚茧——那是扛枪、背米袋磨出来的,不像地主家少爷的手,净是养尊处优的软肉。 傍晚的松树底下,她问他:“你脸上的麻子,咋来的?” 他咧嘴笑,用手指点着脸颊:“给地主当童工那阵,染了天花,老板把我扔破庙里,烧得说胡话,醒来就成这样了。” 她摸了摸自己额头——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被地主婆撞的,藏在头发里,不细看瞧不见。 “那你为啥参军?”她又问。 “红军来了,分田地,打地主,穷人才能伸直腰杆做人。”他说得实在,像在说自家地里的收成。 那天的星星特别亮,他们从通江的山路说到草地的泥潭,说到后半夜,她忽然觉得,他脸上的麻点也没那么碍眼了,倒像是勋章,每一粒都藏着故事。 6月1日的婚礼简单得很,政治部办公室摆了几张木板凳,领导说了几句祝词,大家拍着手,她红着脸,把他塞过来的红糖块悄悄含进嘴里,甜得心里发慌。 两个月后,他随部队开赴抗日前线,她站在山坡上望,直到队伍变成天边的小黑点,嘴里的红糖味还没散。 这一别就是三年,杳无音讯。 有人劝她:“洪主任怕是……你还年轻,再找个人吧。” 她摇头,继续踩她的缝纫机,针脚比以前更密——她信他会回来,就像信红军一定能打跑反动派。 1939年,大女儿刚满月,抗大四大队要过敌人封锁线。 她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敲开老乡白银翠家的门,把孩子和几块银元塞过去:“大姐,等打跑了鬼子,我来接她。” 白银翠抹着泪点头,她转身就走,没敢回头——身后是孩子的哭声,身前是队伍的脚步声,她得跟上。 后来突破正太线时,枪林弹雨中,她忽然哼起了《八月桂花香》,歌声穿过硝烟,竟让身边的战士们脚步都稳了几分。 新中国成立后,她在中央广播事业局当机要秘书,每天整理文件,钢笔尖在纸上沙沙走,像当年踩缝纫机的节奏。 再后来,她去长春橡胶八厂当副厂长,车间里的机器声比缝纫机响得多,她却总能听出哪台机器不对劲,就像当年听出哪个战士的军装尺寸不对一样。 1982年退休,她成了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理事,开会时总带着个旧搪瓷缸——那是洪学智当年用过的,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边角磕掉了一块,她却宝贝得很。 2022年3月27日,北京的春天刚冒芽,她走了,享年103岁。 遗物里,有一张泛黄的纸,是1936年唱歌比赛的奖状,边角磨破了,上面“张文”两个字,还带着当年的清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