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笔下的鸟,羽翅的纹路像刚被风梳过,连绒毛的蓬松感都透着暖意——那不是凭空臆想的姿态,是他在北方的晨雾里蹲过田埂,看麻雀啄食时的专注;是在南方的竹林间候过黄昏,瞧绣眼鸟停在枝桠上理羽的细致。每一根翎毛的勾勒,都藏着他写生本上反复涂改的痕迹,带着露水的潮气,沾着草木的清香。 他画鹌鹑,缩颈时的憨态里带着股机灵,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跳着躲进草丛;画翠鸟,尾羽微微上翘,喙尖还沾着点水痕,像是刚从荷叶上啄过露珠,那抹宝石蓝的羽色,浓得化不开,却又亮得像能照见人影。最妙的是鸟的眼神,或警惕地瞥向枝外,或亲昵地蹭着同伴,连瞳孔里的光都透着精气神——那是他与禽鸟相伴半生的默契,是把“护鸟”的心意,化作了笔尖的“懂鸟”。 坎坷的萍居生涯,倒成了他的画稿。从北地的寒雀到南疆的鹦鹉,他见过的鸟,比住过的地方还多。那些奔波的路,都变成了滋养笔墨的养分,让他笔下的鸟,既有山野的野趣,又有书房的雅韵。旁人画鸟是画“形”,他画鸟是画“魂”——是鸟在林间的自在,是鸟对天地的依恋,更是他自己对生活的热望,借着翎羽翅尖,活在了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