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取五百万,急用。” 辽宁沈阳的张大姐把身份证和存单往柜台一递,手指在柜台玻璃上哒哒哒敲了两下 —— 这钱是给儿子开工厂的启动资金,跟南边来的合作方都说好了,今儿下午就得把钱打过去,人家等着开工呢。 辽宁沈阳的春日,风还带着点凉,张大姐挎着帆布包往银行走,包带子磨得发亮,刚从早市拐过来,兜里的鸡蛋还温乎着呢。 到了柜台前,她把身份证和存单“啪”地往玻璃上一放,手指在柜面上敲了两下,哒哒哒,跟打鼓似的。 “同志,取五百万,急用。”声音有点抖,不是害怕,是着急——这钱是给儿子开工厂的启动资金,跟南边来的合作方都说好了,今儿下午就得打过去,人家工人都等着开工呢。 柜员小李接过单子,眼睛扫了一眼数字,五百万,笔尖在单子边缘顿了顿。 “大姐,这钱取了做啥用啊?”小李抬头问,手指没停,开始核对身份证信息。 张大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给我儿子开厂子,南边来的人等着呢,说好了下午打款,误了事儿人家就找别人合作了。” 小李点点头,开始操作,嘴里却没闲着:“大姐,大额取款得提前预约,您这没预约,我得先跟主管申请,可能得等会儿。” 张大姐急了,手在柜台上又敲了两下:“等不了啊!人家那边催得紧,我儿子昨晚还跟我视频,说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小李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张大姐:“大姐,不是我为难您,这规定是一方面,主要是……您见过那合作方本人吗?合同签了没?” 张大姐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没见过面,网上谈的,合同发我邮箱了,PDF格式的,人家说先打款再把原件寄过来,都是规矩。” 小李眉头皱了皱,想起上周行里培训的电信诈骗案例,有个老太太也是给儿子“开厂子”,结果钱打给了骗子。 “大姐,要不这样,”小李声音放软了点,“我先帮您申请着预约,您这会儿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把合作方的公司名称、联系人电话发过来,我这边顺便帮您查一下账户信息,省得您一会儿转款的时候输错了,耽误事儿,您说呢?” 张大姐有点不耐烦,但看小李说得诚恳,不像故意找茬,就从兜里掏出老年机,屏幕裂了道缝,还是去年摔的。 电话拨通了,儿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妈,咋了?” “儿子,你把那南边合作方的公司名和电话发我,银行这边要核实,快点!”张大姐对着电话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儿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妈!啥合作方啊?那事儿黄了!昨天人家说项目不做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在哪儿呢?取啥钱啊?” 张大姐手里的老年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柜台上,屏幕又多了道裂纹。 她盯着柜面玻璃里自己的影子,脸唰地白了,后背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刚才要是没小李这一问,五百万是不是就这么没了? 小李赶紧弯腰捡起手机递给她,又递过一张纸巾:“大姐,您别慌,没事了,钱还在呢。” 张大姐接过手机,手还在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哭钱,是后怕——那可是她和老伴儿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是准备给儿子娶媳妇、买房子的钱,差点就这么打了水漂。 “谢谢你啊,小伙子,”张大姐抹着眼泪,声音哽咽,“要不是你多问这两句,我这老婆子……我这一家子……” 小李笑了笑,把身份证和存单推回去:“大姐,应该的,您以后大额转账,不管多急,都先跟家里人核一下,尤其是没见过面的合作方,多留个心眼儿总没错。” 后来张大姐才知道,小李那天其实已经看出她有点不对劲——说话急,眼神飘,提到合作方时手一直在抖,这些都是行里培训时说的“风险信号”。 下午儿子赶来银行,拉着小李的手一个劲儿道谢,说要请他吃饭,小李摆摆手:“不用不用,保护客户资金安全,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张大姐回家包了饺子,韭菜鸡蛋馅的,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到了银行,非要塞给小李:“尝尝,自家包的,不是啥值钱东西,就是个心意。” 小李收下饺子,心里热乎乎的——他来银行工作三年,每天数着别人的钱,有时候觉得枯燥,但那天张大姐的眼泪,让他觉得这工作挺值的。 现在张大姐去银行,路过那个柜台,总会朝里瞅瞅,要是小李在,就笑着摆摆手,手指再也没在柜台上敲过,倒是学会了掏出手机,先给儿子发个微信:“儿子,妈今儿取点钱买菜,你看看这数对不?” 儿子总回:“妈,您看着来,别让人骗了就行。” 阳光透过银行的玻璃窗,照在柜台上,亮堂堂的,也照在张大姐心里,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