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地下党员王冶秋走到院子时,发现他的勤务兵被军统特务抓了,特务指着王治秋,问勤务兵:“这个人是不是你长官?” 院子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特务的枪口还顶着勤务兵的后腰。 王冶秋后来在回忆录里写过,当时他手心全是汗,毕竟前几天电台刚出事,李政宣叛变的消息已经在地下党里传开。 特务显然是有备而来,手里那份名单说不定就有他的名字。 王冶秋那会儿的身份确实扎眼。 表面上是华北设计委员会资料室主任,少将军衔,办公室里堆满了国军的作战计划。 实际上这些标着“绝密”的文件,隔三差五就通过秘密渠道送到党组织手里。 这种双重生活过了五年,本来以为能撑到战局明朗,没想到电台出事把整个北平地下党都搅乱了。 特务没见过王冶秋本人,只知道要抓“资料室主任”。 他们把勤务兵堵在门口时,估计以为十拿九稳。 毕竟一个当兵的,面对枪口哪敢说不。 王冶秋后来总想起勤务兵平时的样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擦枪,被子叠得比豆腐块还整齐,偶尔还会托他给乡下老娘捎信。 “不是。” 这两个字从勤务兵嘴里出来的时候,王冶秋感觉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特务明显愣了一下,估计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王冶秋趁机往前走了两步,掏出证件晃了晃,说自己是来送文件的,还抱怨卫兵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本来想趁机溜走,但后来发现特务虽然疑惑,却没打算放他走。 没办法,王冶秋只能硬着头皮说要回办公室拿资料。 特务犹豫了一下,派两个人跟着他。 从院子到办公楼那段路,他走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进了办公室,他假装翻文件,悄悄把藏在书架后的情报烧了,火苗刚起来又赶紧用脚踩灭,生怕烟味引来注意。 脱身之后他没敢回家,直接往清华大学方向走。 吴晗在清华当教授,之前约定过紧急情况可以去那里避难。 路上遇到三次盘查,他都用少将参议的身份应付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特务发现被骗后,把勤务兵打得半死,最后还是没问出什么,直接拉到郊外枪毙了。 王冶秋后来很少提起这段经历。 建国后他当了文物局局长,忙着保护故宫里的那些老东西。 有次清理文物时发现一个旧怀表,跟勤务兵那块一模一样,他盯着看了半天,最后让人收进了库房。 他总说自己欠那个小兵一条命,这种愧疚感跟了他一辈子。 1947年北平的冬天特别冷,秘密电台被破获后,地下党损失惨重。 李政宣叛变后供出了二十多个联络点,光是华北设计委员会就抓了七个人。 王冶秋能活下来,全靠勤务兵那句“不是”。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小兵其实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有次整理床铺时看到过他藏在枕头下的传单。 现在故宫的档案馆里,还保存着王冶秋当年写的脱险报告。 里面详细记录了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唯独没提勤务兵的名字。 工作人员说,可能是他到最后都不知道那个小兵叫什么,只记得他右耳有颗痣,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如此看来,隐蔽战线的故事总是这样,大部分人连名字都没留下。 王冶秋后来致力于文物保护,或许也是想替那些没能看到新中国的人,多守护一些东西。 毕竟文物会说话,它们能告诉后人,那些年的北平城里,有过怎样惊心动魄的选择和牺牲。 王冶秋晚年接受采访时,有人问他如果再遇到那种情况,会不会后悔让勤务兵陷入危险。 他沉默了很久,说那种年代,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每个人都在赌,赌自己的选择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那个小兵用命赌他能把情报送出去,他就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这些故事现在很少有人提起了。 但每次走过故宫的红墙,想到当年有人在同样的地方,用生命守护着比文物更珍贵的东西,心里总会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历史从来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那些,改变命运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