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沙和尚”闫怀礼临终前有气无力地对妻子说：“打电话叫师徒三人来，我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这句话后来成了整个演艺圈的遗憾，也让无数观众想起那个挑着担子默默跟在取经队伍后面的老实人。 当时病房里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闫怀礼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被单，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 能让一个人临终前如此牵挂的情谊，往往不是银幕上的表演，而是实打实的岁月熬出来的。 1982年《西游记》开拍时，50岁的闫怀礼已经是北京人艺的老演员，却主动跟导演杨洁说：“剧组钱紧，我一个人能顶好几个角色，不要额外片酬。” 当时没人知道，这个决定让他在六年拍摄期里，先后演了太上老君、千里眼、卷帘大将等十多个角色，有时候一天要换三次头套，胶水把头皮粘得直流脓水也没抱怨过。 本来想在退休后好好享享清福，闫怀礼却在1993年遇到了麻烦。 那年在河北拍戏，剧组喷杀虫剂驱虫没提前打招呼，有严重鼻炎的他没闻到味道，结果有机磷中毒引发了间质性肺炎。 后来医生说，这种病就像肺里结了疤，呼吸会越来越费劲。 可他愣是没跟剧组要一分赔偿，还反过来安慰制片人：“拍戏哪有不受伤的，别影响进度。” 这种骨子里的通透，大概就是老艺术家和现在流量明星的区别吧。 师徒四人在片场的感情，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 六小龄童在自传里写过，拍摄时山区天冷，闫怀礼每天凌晨四点就起床给大家熬姜汤，迟重瑞因为唐僧角色压力大掉头发，他就陪着在山头上转圈聊天，说“咱们就是现实里的取经团队，得互相帮衬着”。 1987年剧组上春晚，后台马德华的戏服腰带松了，闫怀礼二话不说蹲下来帮他系，这个画面被记者拍下来，成了后来流传最广的幕后照片之一。 2003年闫怀礼肺纤维化加重，住院时还惦记着兄弟们。 六小龄童每周三趟往医院跑，迟重瑞带着佛经给他念，马德华更是推了好几个商演，只要在北京就守在病房。 有次他清醒的时候拉着迟重瑞的手说：“等我好了，咱们再聚聚，我还演沙僧，给你们挑担子。”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念想，可谁也不忍心戳破。 2009年秋天，闫怀礼的病情突然恶化。 11月12号那天早上，他突然精神好了些，让妻子给师兄弟们打电话。 六小龄童和迟重瑞接到电话就往医院赶，路上还在说要带他最爱吃的驴打滚。 可就在他们进病房五分钟后，马德华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从天津演出回来的路上堵车了四十分钟。 推开门看到监护仪变成直线，这个演了一辈子猪八戒的汉子当场就跪地上了，抓着闫怀礼没温度的手哽咽：“沙师弟，我知道你想说啥，咱们永远是师徒啊。” 如此看来，有些遗憾真是一辈子都过不去。 后来在闫怀礼的追悼会上，六小龄童捧着遗像的手一直在抖，迟重瑞念悼词时三次哽咽，马德华更是全程红着眼眶。 千余名观众自发来送行，举着“沙僧精神永存”的牌子，有人举着当年的剧照，上面那个挑着担子的背影，现在看来格外戳心。 现在的影视圈，演员轧戏、替身泛滥成了常态，再难见到闫怀礼这样“角色无大小”的纯粹。 张颂文前阵子采访还说：“闫怀礼老师让我明白，演员的价值不在戏份多少，而在你有没有把心放进角色里。” 这种把职业当信仰的态度，或许就是经典之所以能穿越时光的原因吧。 2024年秦皇岛建了闫怀礼纪念馆，里面陈列着他当年的戏服和剧本，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师徒四人的合影。 照片里的闫怀礼笑得最朴实，就像他演了一辈子的沙僧，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却成了所有人心里最温暖的存在。 说到底，能被记住的从来不是角色有多光鲜，而是角色背后那个活生生的人，有多值得被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