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个变态狂,昨晚上十点多下班回来,吃完饭都快十二点了还不睡觉,一顿折腾啊!先洗澡,又收拾浴室,又扫地,收拾餐桌,拖地,倒垃圾。我说是:“这些活是女人干的,你老抢我活干嘛?我明天起来收拾就行了,你非得大半夜的加班干。” 老公说:“你困了就睡觉去,我干活又不影响你睡觉,不收拾干净我睡不着觉。我一开始是真觉得他不正常。 昨晚十点半,楼道里的脚步声踏踏响,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对上齿,门一开,一股冷风裹着消毒水味儿钻进来——他新换的洗手液味道。 脱了外套直奔卫生间,花洒开得哗啦啦响,洗完出来拿着抹布蹲地上擦瓷砖缝,浴室灯把他影子投墙上,像只弓着背的大虾。 我靠在门框上打哈欠:“明天再弄呗,地砖又不会长腿跑了。” 他头也不抬,手里的牙刷正怼着地漏盖的锈渍:“你先睡,我这就弄完。” 我回卧室扒拉被子,耳朵里全是客厅的动静,扫地机器人嗡嗡转,他嫌不够干净,又跪在地上拿湿巾擦茶几腿。 十二点的钟声敲第三下时,我忍不住爬起来,客厅灯亮得晃眼。 他正踮脚够吊柜顶的垃圾袋,后腰的旧伤贴膏把秋衣顶出个小鼓包,那是上个月搬花盆闪的。 “这些活是女人干的,你老抢我活干嘛?”我把他手里的抹布抢过来,“我明天起来收拾就行了,你非得大半夜的加班干。” 他直起身揉了揉腰,指节发白:“你困了就睡觉去,我干活又不影响你睡觉,不收拾干净我睡不着觉。” 我扒着门框看他弯腰拖地,拖把杆在他手里像耍金箍棒,从客厅到厨房,边角料都蹭得干干净净。 垃圾桶满了,他拎着下楼,单元门“哐当”一声关上,我趴窗户看,路灯下他缩着脖子快步走,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回来时手里多了瓶碘伏,是上次我念叨脚指甲劈了疼。 我靠在床头数他的脚步声,从门口到阳台晾拖把,再到厨房检查燃气灶开关,最后轻手轻脚进卧室。 他躺下时我装睡,后背贴着他的胳膊,温乎乎的,带着点洗衣粉泡沫的粗糙感。 你说这大半夜的,谁家老爷们儿拿牙刷蹭地漏盖儿啊? 可他呼吸渐渐匀实的时候,我摸着他手背上被瓷砖划破的小口子,突然想起刚结婚那年,他也是这样,新房装修完连夜擦窗户,说玻璃上的胶印看着心窄。 晨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时,地板反光能映出天花板的灯影。 我踩着他拖干净的地去厨房,灶台上的酱油瓶摆得比尺子量过还齐。 原来有些习惯,就像他后腰的贴膏,看着碍眼,揭下来却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