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葬礼准备花 4 万，二叔说我们 4 家平摊，大哥和大姐都把钱交上了，我却差 6000，和我来往很少的二嫂看我一眼，她把突然嫌二哥记性不好数落一顿，把我弄迷惑了，当我明白过来随即热泪盈眶。 我最近确实周转不开，前阵子媳妇住院动了个小手术，医保报完还贴进去一万多，孩子小学的伙食费和兴趣班费又凑在一块交，手里早就空了。二叔提平摊的时候，我没好意思说难处，想着私下找朋友借，可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说自己也紧巴。大哥看我蹲在墙角抽烟不说话，拉着我到一边问是不是钱不够，我硬撑着说没事，再想想办法。大姐也过来搭话，说不行她先帮我垫上，我连忙摆手，知道大姐家孩子刚上大学，房租和学费都是不小的开销，不想给她添负担。 就在我急得直搓手的时候，二嫂突然开口了。她对着二哥皱着眉说，你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管用，上周咱闺女交完研究生学费，是不是还剩 8000 块钱？你当时跟我说先放柜子里，说万一亲戚谁家有急事能用上，怎么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二哥挠着头，一脸憨厚地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二嫂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忘性大也得分事，叔的葬礼是多大的事，总不能让谁家因为钱犯难。 我蹲在那听着，心里挺纳闷。平摊钱是四家的事，二嫂怎么突然说起自家剩的钱，还数落二哥记性不好。我抬头看了二嫂一眼，她正好也看着我，眼神挺平和，没什么特别的。然后二嫂转身回屋，没过几分钟就拿着一沓钱出来，走到二叔跟前说，二叔，这是我们家的 1 万，再加上这 8000，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我们再补。二叔愣了一下，说四家平摊，你们拿这么多干啥。二嫂笑着说，没事，我家最近没什么大开销，大哥大姐家里都有孩子要养，小弟这边可能也不宽裕，我们多拿点是应该的，叔活着的时候最疼我们，现在走了，我们多尽点孝心也是本分。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二嫂哪是真嫌二哥记性不好，她是怕我没面子，不想直接给我钱让我难堪，才故意找了这么个由头。那 8000 块钱，分明就是给我补那 6000 的窟窿，还多给了 2000，怕我后面还有别的开销。我看着二嫂，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我和二嫂平时确实来往不多，我结婚后就搬到市区住了，每年也就过年过节回村里一趟，跟二哥二嫂说不上几句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细心，还这么照顾我的感受。 二哥在旁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挠着头说，对，多拿点应该的，叔对我们好。二嫂碰了他一下，说你现在倒明白过来了。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看二嫂多细心。我站起身，想跟二嫂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二嫂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说别哭了，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叔走了，咱们兄弟姐妹更得互相帮衬着。 葬礼那天，二嫂忙前忙后，帮着招呼亲戚、安排琐事，一点没闲着。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想起小时候，我还总跟在二哥屁股后面跑，二嫂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总给我塞糖吃，后来我搬去市区，联系少了，可那份情分她一直记着。晚上葬礼结束后，我拿着 2000 块钱去找二嫂，想把多出来的钱还她，二嫂硬是不收，说你拿着吧，孩子后面还要买辅导资料，你媳妇刚做完手术也需要补补，别跟我客气。二哥也在旁边说，小弟你就拿着，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我握着那 2000 块钱，心里暖烘烘的。以前总觉得来往少了，关系就淡了，可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一家人的情分，从来都不是靠来往多少来衡量的。二嫂虽然没明着帮我，可她用最顾及我面子的方式，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二嫂说的话，想着大哥大姐的关心，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眼泪里，有失去父亲的悲痛，更有被家人惦记和照顾的感动。后来我缓过劲来，把 6000 块钱还给了二嫂，她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还说以后有难处别硬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那以后，我经常回村里看二哥二嫂，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我知道，这份亲情，是无论走多远都割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