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上有个大伯，今年 76 岁，原先有儿有女有老伴儿，结果今年年初，老伴儿想让他把房子过户给儿子，他拒绝了，老伴就带着一儿一女搬走了…… 原来，老伴儿是他半路娶的后老伴，一双儿女也是十几岁来他家生活的继子女…… 他为这娘仨忙碌半生，结果因为一套房子沦为了孤家寡人。 大伯的房子是老城区的单元楼，六楼没电梯，他年轻时在工厂当技术工，攒了一辈子才买下这套房。当年后老伴带着一双儿女来的时候，儿子 14 岁，女儿 12 岁，正是花钱的年纪。大伯没结过婚，无儿无女，看着娘仨可怜，就把人接进了家。婚后他没让后老伴出去工作，自己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还去夜市摆地摊，就为了给两个孩子凑学费。儿子上高中时调皮，把同学打伤，是大伯东拼西凑赔了医药费；女儿出嫁时，他拿出全部积蓄给买了嫁妆，比亲爹还上心。 这几十年，大伯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衣服总是洗得发白，买菜专挑傍晚打折的，可对继子女从没含糊过。儿子结婚时，他主动拿出十万块钱付首付，没要过一分回报。大家都以为这家人能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今年年初，后老伴突然提过户的事，说房子早晚要给儿子，不如趁现在办了手续。大伯没同意，他不是小气，是这房子是他的根，而且他想着自己年纪大了，手里得有个保障，万一以后生病住院，总不能再伸手向继子女要钱。 后老伴见他态度坚决，没吵没闹，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走的时候，儿子女儿没说一句挽留的话，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大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看着满屋子他们留下的痕迹，愣了一整天。以前家里热热闹闹，现在只剩下他自己，连口热饭都没人做。 之后的日子，大伯还是按老习惯生活。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慢慢爬下楼买早点，摊主都认识他，知道他的事，有时会多给个包子，他总是坚持把钱给了。白天他会在阳台摆弄花草，那些花是以前女儿喜欢的，现在没人打理，全靠他浇水续命。下午他会去小区花园坐会儿，和其他老人聊天，别人问起家里的事，他也不避讳，平静地说着经过，脸上没太多情绪，只是眼神会偶尔放空。 上个月大伯感冒了，发烧到 39 度，自己撑着去医院打针。回来时爬楼梯，每走一步都喘得厉害，走到三楼实在走不动，坐在台阶上歇了半小时。邻居阿姨看到了，想扶他，他摆摆手说没事。那天晚上，他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想让对方抽空来看看他，结果儿子在电话里说忙着上班，还提了一句 “房子要是想通了，随时联系”，气得大伯直接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大伯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们。他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以前给继子女买的东西整理出来，要么捐给社区，要么送给邻居家的孩子。他开始学着用智能手机，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做饭，虽然做得不算好，但至少能吃上热乎的。周末的时候，他会坐公交去郊区的公园散步，背着水壶，带着面包，能逛一整天。 前几天我碰到大伯，他正提着刚买的菜上楼，脚步比以前稳了些。他说现在日子过得挺自在，不用再为别人操心，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听到楼下传来孩子的笑声，他会想起以前家里的样子，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他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他说做人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他已经尽了做继父的责任，剩下的日子，该为自己活了。 小区里的人都夸大伯善良，说那娘仨没良心。大伯却总说，或许是自己想法太固执，毕竟房子确实是个敏感事。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身体健健康康，不用麻烦别人，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有时他会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着来往的人群，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