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带婆婆去赶乡下古会，婆婆在卖床单被罩的摊位前停留，说是想买一个被罩，翻来翻去，看了又看，也没选到称心的，不是觉得质量不好，就是对颜色花型不满意。 我们接着往前走，古会上人挤人，路边摊位摆得满满当当，有吆喝着卖新鲜蔬菜的，有支着锅炸油条的，还有搭着棚子卖农具的。婆婆步子慢，眼睛却没闲着，扫过每个摊位，路过一个卖棉花的摊子，她弯腰摸了摸摊上的棉花，问摊主多少钱一斤，摊主说十六块，她皱了皱眉，说去年才十四，贵了不少，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走到街中段，又遇到一个卖床上用品的摊位，比之前那个规整些，被罩按颜色分了类。婆婆拉着我凑过去，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热情地递过几个被罩让她挑。婆婆拿起一个浅粉色的，用手指反复搓着布料，说这料子太滑，不像纯棉，洗几次就变形。摊主说这是棉混纺，不容易起皱，婆婆摇头，说就想要纯棉花的，吸汗透气。 摊主又拿出一个深绿色的，上面印着简单的竹叶图案，婆婆翻到背面看针脚，说针脚太稀，边角也没锁好，容易开线。我在旁边劝她，差不多就行，她却摆手，说买东西就得称心，不然花了钱心里也不舒服。我们在这个摊位又耽搁了十来分钟，婆婆把摊上素色的被罩都看了个遍，还是没相中。 往前没走多远，碰到婆婆的老熟人李婶，李婶手里拎着半袋花生，说她刚在街尾那家老摊位买了被罩，质量特别好。婆婆赶紧问清位置，谢了李婶，拉着我往街尾赶。路上经过一个卖糖糕的摊子，香味飘得老远，我停了停，婆婆问我想不想吃，我说算了，先找摊位，她却径直走过去，买了两个，用纸袋装好递我一个，说先垫垫肚子。 街尾人少了些，那家摊位果然显眼，被罩都叠得整整齐齐，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看着挺实在。婆婆说明来意，大爷从里屋搬出几个大包袱，打开给她看，说这些都是自家纺的棉布做的，厚实耐用。婆婆挨个翻看，拿起一个米白色的，摸了摸厚度，又仔细检查针脚，还拉了拉边角的缝线，点点头。 她把被罩展开，对着光看了看布料的密实度，说这个合心意。大爷报了价格，比之前两家都实惠，婆婆又问能不能再便宜点，大爷笑着说都是实在价，不赚黑心钱。婆婆没再讲价，付了钱，大爷用粗布袋子把被罩装好，还额外塞了一小卷线，说万一有地方开线，自己缝补方便。 往回走的时候，婆婆拎着布袋子，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路过卖水果的摊位，她挑了几斤苹果，说回家给我做苹果酱。走到停车场，开车往家赶，路上婆婆说，买东西就得耐下心挑，急不得，不然容易吃亏。我说以后想买什么，我随时带她来赶会，她笑着点头。 回到家，婆婆第一件事就是把被罩泡在盆里，用温水洗了洗，晾在阳台上。她说新布料得先洗洗，去掉浮尘，晾干了套在被子上才干净。我帮她搭好被罩，看着米白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心想总算没白跑这一趟。 过了两天，被罩晾干了，婆婆把它套在新弹的棉花被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摸了摸被罩，说又软又暖和，果然没选错。我躺在旁边，听着她满意的念叨，觉得赶古会不仅让婆婆买到了称心的东西，还陪她散了心，这样的时光挺难得的。后来每次说起那次赶会，婆婆都要夸几句那个米白色的被罩，说买得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