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来了个临时工，干了快两个星期，老板问他转不转长期工。临时工一小时35块，长期工30天12小时底薪9000块，结果小伙子想都没想就摆手。老板叼着烟，倚在机床旁边，听见小伙子摆手，烟都从嘴角滑下来半寸：“你不再想想？长期工稳定，每月准时发钱，还能交社保，比你打零工强啊。”小伙子手里还攥着扳手，刚拧完一个螺丝，手上沾着油污，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叔，不用想，我还是干临时工合适。” 厂里新来了个小伙子，打零工的，干到第二周头上，老板把他叫到机床边。 老板手里转着个零件，问他要不要转长期工。 临时工按小时算，一个钟头35块；长期工呢，一个月干满30天，每天12个钟头，底薪9000块，还能交社保。 小伙子听完，手里的扳手还没放下，油污蹭了半袖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老板正叼着烟，半截烟屁股从嘴角滑下来一点，他伸手扶了扶：“你不再琢磨琢磨？长工稳当，月月十五号准时打钱，社保一交，老了有个靠，不比你打零工东奔西跑强？” 小伙子把扳手搁在铁案子上，当啷一声，拿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 “叔，我算过，”他抹了把嘴，缸子沿儿还沾着点茶叶末，“临时工一小时35，我一天干8个钟头，280块；要是活儿多，加俩钟头班，就多70，一天能落350。” 老板眯着眼，烟圈儿慢悠悠飘到机床灯上，晕开一小片黄影：“可零工哪能天天有活儿？遇上厂里没单，你喝西北风去？” 小伙子蹲下身，捡起地上块碎布，擦着手上的机油：“我晚上还在物流园兼职，分拣快递，也是按小时算，一钟头28。” “白天在厂里拧螺丝，晚上去物流园搬箱子，一天下来，差不多能凑够500块。”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指针刚过下午四点：“您这儿长期工是稳定，可一天干12个钟头，一个月不休，算下来时薪才25块——比临时工少10块呢。” 老板的烟烧到了过滤嘴，烫得他一哆嗦，把烟头扔地上踩灭：“可社保呢？老了看病、领退休金，不靠这个靠啥？” 小伙子从裤兜里掏出个旧手机，屏幕裂了道缝，点开计算器：“我算过，按现在交社保的数，一个月自己得掏八百多，厂里再补一千二，加起来两千块。” “我要是打零工，多干两天就能把这两千块挣出来，还不用被12个钟头捆在厂里。”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拿起扳手又拧上了刚才没干完的活儿：“我妈在老家养病，上个月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后续还得复查，万一有事，我打零工能随时请假回去——长期工请一天假扣三天工资，我哪儿敢？” 老板没再说话，就那么靠着机床，看着小伙子弯腰拧螺丝，后背的汗衫洇出一大片深色。 过了会儿，老板突然笑了，从兜里摸出盒烟，递过去一根：“你这账算得比会计都精。” 小伙子摆摆手，手里的扳手转了个圈：“不是精，是实在——我要的不是稳定，是能攥在手里的现钱，和能随时走的自由。” 老板点着烟，猛吸一口，烟圈飘得老远：“稳定就一定好吗？” 没人回答。 只有机床嗡嗡的响声里，小伙子手里的扳手又拧到底，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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