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儿子请我出去吃饭，到饭店才发现儿媳娘家人都在，我是最后一个到，刚到听见他们正准备点菜，儿媳妇点了好多他娘家人爱吃的口味。本来以为点完他们喜欢吃的就会问问我喜欢吃什么，结果菜点完了儿媳妇也没有问我喜欢吃什么。想想这媳妇太偏心眼子了吧。我在靠门的空位坐下，儿子赶紧给我递过茶杯，说路上堵车让我久等。我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儿子说请吃饭，我揣着刚从菜市场买的新鲜核桃就出门了，塑料袋提手勒得手指头有点红。 到饭店门口才看见亲家母站在台阶上打电话，里头闹哄哄的，推门进去，一屋子人——儿媳她哥、她嫂子，还有两个小外甥正围着圆桌跑。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靠门的空位还空着，塑料椅面被太阳晒得发烫。 听见儿媳正对着菜单念：“酸菜鱼要特辣，毛血旺多加黄喉，再来个蒜蓉粉丝蒸扇贝。” 都是她娘家人爱吃的口味，我站在旁边等了会儿，菜都点完了，她也没抬头问一句。 儿子从里头座位挤出来，把我往椅子上扶，手里的茶杯塞到我手里，水晃出来溅在手腕上，温温的。 “妈，路上堵不堵？我们也是刚到。”他声音有点急，眼睛瞟了儿媳那边一眼。 我捏着茶杯把儿，釉面滑溜溜的，想起上礼拜在超市，儿媳还问我最近牙口怎么样，要不要买点软乎的糕点。 难道她那会儿是随口问问？ 正琢磨着，儿媳突然站起来，跟服务员交代：“最后再加个菜，清蒸鲈鱼，不要葱姜，淋点香油就行——我妈胃不好，吃不了辣。” 我愣了一下，这才看见她手边的菜单上，鲈鱼那页画着个小小的对勾，旁边写着“微盐”两个字，铅笔写的，浅浅的印儿。 小外甥突然扑过来，指着我手里的塑料袋：“奶奶，核桃能给我玩吗？” 儿媳她妈笑着拍他屁股：“就知道闹，快给奶奶道歉。” 我把核桃递过去，手指尖碰到孩子热乎乎的手心，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跟婆婆吃饭，也是紧张得只顾着给我妈夹菜，忘了问她爱吃啥。 服务员端来鲈鱼，蒸汽裹着香油味飘过来，儿子给我夹了块肚皮肉，刺少，鱼肉嫩得像豆腐。 我咬了一口，咸淡正好，抬眼看见儿媳正给她哥的孩子擦嘴，嘴角沾着点米饭粒，跟我闺女小时候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