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98年我婚后又和老周在一起了,如今后悔至今
1998年的冬天,雪下得密匝匝的,把我们那栋老家属楼盖得严严实实。我叫林秀娟,那年29岁,在纺织厂当挡车工,男人叫王建军,是机床厂的技术员。我们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谈了半年就结婚,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却也安稳。
建军话少,性子闷,每天下班回家,雷打不动先看半小时报纸,再去厨房帮我择菜。我性子活泛,厂里的姐妹都爱跟我凑堆儿聊天,下班了还爱去跳个交谊舞。也就是因为跳舞,我跟供销科的老周走得近了些。老周嘴甜,会哄人,不像建军,连句软话都不会说。一来二去,我就昏了头,跟老周好上了。

这事瞒了小半年,纸终究包不住火。那天我跟老周在公园的长椅上说话,被建军的同事撞见了。同事没好意思当场戳破,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建军。晚上我回家,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客厅的灯没开,建军坐在沙发上,烟头扔了一地。
“回来了?”他声音哑得厉害,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腿都软了,嗫嚅着说:“嗯,今天厂里加班,回来晚了。”
他没接话,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条,是我前几天不小心落在老周自行车筐里的,上面写着“明晚老地方见”。他把纸条扔到我面前,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像一片被踩碎的叶子。
“林秀娟,”他终于抬眼看我,那眼神冷得像冰,“你当我是死人?”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哗哗地掉:“建军,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
他没扶我,也没骂我,就那么坐着,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他站起身,说了句“我去厂里宿舍住几天”,拿了件外套,摔门走了。
那几天,我魂不守舍的,班也没心思上,天天盼着他回来。第五天晚上,他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煤烟味。他没跟我说话,径直走进卧室,把被子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从那天起,我们俩就开始分房睡。
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想着用行动赎罪。第二天一早,我五点就爬起来,给他熬了小米粥,煎了两个荷包蛋,又切了一小碟咸菜。粥端上桌,我又拿出一张卡片,工工整整地写:“建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他起床洗漱,看着桌上的早餐,没说话,也没看我。我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汗:“你吃点吧,粥还热乎。”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咸菜,嚼了嚼,咽下去。然后端起粥碗,喝了半碗,放下碗,拿起公文包就要走。
我赶紧追上去,把卡片递给他:“建军,你看看这个……”
他没接,脚步顿都没顿,只丢下一句:“饭放桌上就行,不用搞这些虚的。”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手里的卡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字被风吹得卷了边。
从那天起,我开始天天给他做早餐。小米粥、豆浆、油条、包子,换着花样来。每天早上,我都会在卡片上写一句话,有时候是“今天天冷,你多穿件衣服”,有时候是“我把你的衬衫熨好了,在衣柜第二层”。他从来没接过卡片,那些卡片被我一张张收起来,放进一个铁盒子里,攒了满满一盒子。
我辞了纺织厂的工作,老周来找过我几次,我把他骂走了,跟他断得干干净净。以前跟我一起跳舞的姐妹喊我出去玩,我也不去了。我天天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家,把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把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我妈来看我,见我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泪:“秀娟啊,你这又是何苦呢?要不,你跟建军好好谈谈?”
我摇着头哭:“妈,我谈了,他不理我。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天下午,我妈拉着我去了文化馆,说那里有个情感导师,姓刘,特别会开导人。刘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温温柔柔的。我坐在她对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哭得泣不成声。
“刘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辞了工作,断了所有社交,我天天给他做早餐,写道歉卡,我守着这个家,我就盼着他能原谅我。可他呢,他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他就只说‘饭放桌上就行’。”我哽咽着,“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消气啊?”
刘老师给我倒了杯热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她没说我错,也没说建军狠,只是看着我,说了一句话:“姑娘,你知道吗?人家的心早关机了,你跪着充电也没用。”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是啊,心都关机了,我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天天给他熬粥,粥是热的,可他的心是凉的,凉得透透的。我守着这个空壳子一样的家,守着一个对我视而不见的人,我以为我在赎罪,其实我只是在自我感动。
那天从文化馆出来,天又下起了雪。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家走,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走到楼下,我抬头看了看我们家的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又拔了出来。我在楼下站了很久,久到脚都冻麻了。
回到家的时候,建军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桌上的饭菜一动没动。我走过去,把那些饭菜端进厨房,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我走到他面前,第一次没有哭,也没有哀求。
“建军,”我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了。”
他终于抬眼看我了,那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

“我想好了,”我接着说,“我们离婚吧。”
他的手抖了一下,报纸掉在了地上。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报纸,很久很久,才点了点头。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没有争吵,没有拉扯。我净身出户,只带走了那个装着道歉卡片的铁盒子。
我回了娘家,我妈没骂我,只是叹了口气,给我收拾了一间房。我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上班下班,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些早餐,想起那些写满了道歉的卡片。我也会想起刘老师说的那句话:“心关机了,跪着充电也没用。”
是啊,感情这东西,不是你低到尘埃里,就能开出花来的。错了就是错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我听说建军又找了个对象,是个小学老师,温温柔柔的。听说他现在话多了些,会笑着跟人打招呼了。
我也挺好的。每天下班,我会给自己煮一碗面,打两个荷包蛋。面是热的,荷包蛋是流心的,吃进肚子里,暖暖的。
只是偶尔,在某个飘雪的清晨,我会想起那年冬天,我熬的小米粥,熬得滚烫滚烫的,端上桌,却慢慢凉了,凉得像我们那段走到尽头的婚姻。 #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