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家快餐店的服务员，他是隔壁修车铺的技师。

为了向我求婚，他走遍了城中村的九十九个角落给我惊喜。

我被感动了，做了九十九张原谅券回应他的九十九次求婚，说用完就离婚。

婚后，他把券锁在柜子里，说这辈子都不会用到。

可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南方打工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那个叫小月的姑娘，总是穿着光鲜，说着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一年时间，他就用掉了九十六张原谅券。

我开始计算，还剩下最后三张时，要怎么开始新的生活......

1.

今天是快餐店最忙的时候,我刚做完宫外孕手术第七天。

刘明辉的青梅竹马小月把一盆滚烫的汤泼在了顾客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月捂着脸假哭。

顾客是附近工地的包工头,平时在我们店里吃饭从不找事。

这会儿却气得脸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泼我一身还装可怜?"

刘明辉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扶住小月:"你没事吧?烫着哪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冷漠:"阿青,你去给王哥道个歉。"

我愣在原地。

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刘明辉加重语气。

小月躲在他身后,眼里闪过得意。

她早就知道刘明辉会这样做。

我咬着牙:"凭什么让我道歉?明明是她..."

刘明辉突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用一张原谅券。"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畔,带着一丝酒气和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店里的小张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小声说:"阿青姐,要不要我去叫保安?"

我攥紧衣角,对她摇摇头。

想起当初他为了娶我,走遍城中村九十九个角落求婚的样子。

那时他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花说:"阿青,这辈子我就爱你一个人。"

"要是对不起你,就让我..."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心疼得不行。

那时的他是那么真诚,让我感动得直掉眼泪。

为了回应他的九十九次求婚,我做了九十九张原谅券,说用完就离婚。

每一张都是我亲手剪的心形,上面写着"我原谅你"。

结婚五年,他把原谅券锁在抽屉里,生怕我一生气就用掉。

每次吵架,他都会抱着我说:"阿青,原谅券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舍不得用。"

直到小月回来,短短一年,他就用了九十六张。

这次,是第九十七张。

我强忍着疼痛,对包工头鞠躬。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不能让它流下来。

"王哥,实在对不起。"

包工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摆摆手。

他是老顾客,知道我的为人。

2.

临走时还特意回头:"阿青啊,有些事不是你的错,别太委屈自己。"

我直起身时,看见刘明辉正细心地给小月擦拭溅到衣服上的汤渍。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下次小心点,要是烫伤就不好了。"

他轻声细语,眼里满是怜惜。

那个眼神,曾经是属于我的。

"好啦好啦,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啰嗦。"

小月撒娇地推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以前?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脸色发白。

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店里的阿姨们看不下去了,纷纷数落刘明辉:"这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阿青这么好的媳妇都不知道珍惜。"

"小月那个狐狸精,迟早有报应!"

收银的张姐气得直跺脚:"阿青啊,你别忍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是就是,"擦桌子的王婶也凑过来,"这男人现在六亲不认,眼里只有那个小月。"

李姨端着盘子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小月在南方就不干净,换了好几个对象..."

"嘘,别说了。"

王婶看了看我的脸色,给她使眼色。

我摆摆手示意她们别说了。

再忍忍吧,他只剩两次机会了。

打烊后,我收拾完店里,跟在刘明辉身后准备回家。

他却和小月站在一起说笑。

"阿青,你自己回去吧。"

"小月扭到脚了,我送她去医院。"

他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语气冷淡。

他忘了我还在恢复期,连走路都困难。

但看着小月在他怀里的样子,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

我轻声回答。

刘明辉松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

小月立刻挽住他的胳膊:"明辉哥,我脚好疼啊。"

刘明辉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放进副驾驶:"别碰到伤处。"

等他安顿好小月,才想起还站在原地的我。

"我们一起长大,我就把她当妹妹。"

"你别多想。"

我扯出一抹笑:"嗯,妹妹。"

怕他觉得我在生气,我又补充道:"你都用了原谅券了,我不会介意的。"

刘明辉欲言又止。

"哎呀,好疼!"小月在车里叫了一声。

3.

他立刻转身:"我们先走了。"

说完开车绝尘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回到出租屋,我从柜子里拿出原谅券。

原本被他锁在保险柜的一叠卡片,现在随意丢在抽屉里。

我在第九十七张上盖上章,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打开手机,拨通了以前打工认识的律师电话。

"喂,王律师,我想离婚,您这边方便帮忙吗?"

"谁要离婚?你跟刘明辉?"王律师很惊讶。

"当初你们在店里办婚礼,多轰动啊。"

"这才几年?"

是啊,这才几年。

从他为了小月把我一次次丢下开始。

从他跟小月说着我听不懂的过去开始。

从他大半夜带小月回家住,毫不避讳开始。

感情里最忌讳第三个人,我们回不去了。

王律师叹气:"这事交给我吧。"

"你要是下定决心,我帮你处理。"

我看着最后两张原谅券,轻声说:"好,谢谢您。"

刘明辉突然推门进来。

"你在跟谁说话?"

他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

我挂断电话:"没什么,问了点事。"

他皱眉:"大晚上的问什么事?"

我不想多说:"工作上的事。"

他这才坐到沙发上,把袋子推给我。

"喏,给你买的。"

是我最爱吃的老字号糕点。

以前他总是天不亮就去排队,就为了买到第一批新鲜出炉的。

我说不用这么辛苦。

他却笑着刮我鼻子:"你想吃的,就算是星星我也得摘给你。"

现在想想,我们也有过甜蜜的时光。

我打开袋子,却看到里面是件沾了污渍的裙子,还有条床单。

"小月的衣服脏了,床单上有点血迹。"

"她那个来了不能碰凉水,你帮忙洗一下。"

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强硬。

"实在不行就再用张原谅券。"

我握紧拳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我也是手术病人,也不能碰凉水。

可他好像完全忘了。

但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只剩最后两张了。

我把脏衣服放在门口,准备明天送去干洗店。

刘明辉看我回房间,一脸得意:"就知道你最懂事。"

4.

"小月那裙子可是她最喜欢的,你洗的时候小心点。"

我点点头,开始敷面膜。

随手拿起平板看视频分散注意力。

突然,一条消息弹出来 - 是刘明辉的微信在平板上自动登录了。

"明辉哥,今天的糕点可太好吃了,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

"就是排队的人太多了,你辛苦啦。"

我愣住了。

原来他今天是去给小月买糕点了。

刘明辉瞥了我一眼,飞快打字:"喜欢就好,下次再给你买。"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小月很快回复:"那我的床单呢?上面有那个...让阿青洗真的好吗?"

"要不算了,我自己洗就行。"

刘明辉笑着回:"没事,那得用凉水洗,我哪舍得你受罪。"

"阿青经常洗这些,她有经验。"

我默默放下平板。

结婚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操心。

连个灯泡都要我自己换。

怪不得他说我"有经验"。

洗完脸,刘明辉突然凑过来:"阿青,兄弟叫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我缩在被子里,轻声问:"如果你今晚不回来,是不是要用一张原谅券?"

他系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你用呗。"

整理好衣服,他看着镜子梳理头发:"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原谅券今天可用不着。"

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我强忍着泪水把脸埋进被子。

"嗯。"

现在是晚上十点。

我特意让店里的小张去买了那家老字号的糕点。

刷着手机,发现他那个"兄弟"老晨正在朋友圈晒和女朋友的约会照。

这时刘明辉发来消息:"找到老晨了,马上回家。"

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翻看以前的朋友圈,看到一条是答应他求婚时发的:"余生请多指教。"

刘明辉在下面回了个爱心。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张办公桌的照片:"在加班,想老婆了。"

我直接关掉对话框。

他大概忘了,那张照片是上个月我用他手机拍的。

连骗我都这么敷衍。

小月也发了条动态,像是故意给我看:"你说过长大要娶我的,现在又说只是玩玩。"

配图是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刘明辉手指上的痣清晰可见。

5.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他求婚时的视频,一边吃着新买的糕点。

以前最爱的味道,现在却食之无味。

可能不是糕点的问题,是我的心已经变了。

刘明辉再没了消息。

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凌晨时分,他终于打来电话。

"阿青睡了吗?今晚我回不去了,这边还有点事。"

"你先用原谅券,明天我给你带糕点。"

"就这样,我挂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只剩下忙音在黑暗中回响。

我放下手机,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杯子。

是我们订婚时一起做的情侣杯,瞬间摔成两半。

也许这就是预示 - 该结束了。

我打开微信,找到刘明辉的对话框:

"刚才没来得及说,原谅券只剩最后一张了。"

"我们离婚吧。"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电话疯狂响起。

我看着屏幕上"刘明辉"三个大字,却没有一丝波动。

短信像雪片般飞来:

"你说什么?原谅券不是还有很多吗?"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马上回去!"

"接电话!别闹了!"

"林阿青!你必须接电话!"

我关掉手机,打开衣柜。

柜子里还挂着几件他买给我的衣服。

记得第一件是去年生日,他大清早说要给我惊喜。

结果下班回来,看到小月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在我们家。

"明辉哥的眼光真好,这裙子我特别喜欢。"

"是吧?我就说适合你。"

那天我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现在想想,他送的礼物从来都是敷衍。

要么是超市打折的化妆品,要么是地摊上的饰品。

倒是小月,他给她买的都是限量款包包。

有次我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

"明辉哥,这包太贵了..."

"你喜欢就好,钱不是问题。"

一个包就要好几万。

而我的"生日惊喜",不过是地摊上两件一百的裙子。

我把衣服一件件装进箱子,准备明天全部捐掉。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阿青,刘明辉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跟他离婚?"

"他哭得可伤心了,说一定要改,求我们帮忙劝劝你。"

我冷笑:"妈,他是在小月家哭的吗?"

"什么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