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丘日记之1986年10月20日、22日,柿柿如意】

温习着过去的日记,复活了很多的回忆,真诚地分享给你!
秋天,是柿子鲜活亮眼的季节。
于是,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就有了“柿柿如意”的吉祥寓意!
我出生那年,父亲在我家的小院里栽下了一棵柿子树,后来长得十分茂盛,辉耀着简陋的庭院。
父亲也因此给我起了个小名,叫“耀庭”。
你看,农村小孩叫这么个小名,实在不很顺溜,几乎没谁这么叫过我。
哪怕叫个“灰萝卜”,都比这带劲。—— 我最响亮的小名之一,正是谐音了我名字的“灰萝卜”。
那年月,灰萝卜曾是农村充饥的好食物。
从事文化策划工作的缘故吧,我很早就把“灰萝卜”注册了商标。
万一哪一天,这个萝卜在文化产业上搅动起来了呢!

▲我的“灰萝卜”商标(logo之一)
不过,长大后,我也没浪费“耀庭”,把它作了我的字—— 田宏辉,字耀庭,号湘西千丘生。
看,这姓名字号的联通性也还行!
相依相伴,一起长大,我对我家柿子树的感情非同一般。
就算是春夏时节,我家柿子树落花成冢、落果遍地,我也会为它伤情…纵然明知这是自然惯性。
我以下的两篇小日记,都提到了柿子树,一是赞美,一是摘柿子的喜悦。——


▲我的1986年10月20日的日记
1986年10月20日星期一小雨
我赞柿子树
早上下着毛毛细雨,细雨洒向整个角落。
昨夜,肯定下了一夜细雨,要不(庭)院里(的)凹处,怎么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塘?
我家的鸭子在水里“扑扑扑(噗噗噗)”地戏水,从窝里飞出的公鸡在喔喔喔地欢叫着。
可我家院里的那棵柿子树,傲然挺立在细雨中。
一阵阵清风吹过,它就左右摆头,手不停地舞动着。
它在跳舞?还是在……?
噢,原来是它吸饱了雨妈妈送来的香茶,在欢歌。
它一摆动,托在身上的柿子,一个个象(像)小孩在荡秋千,真好看!
它为什么不被一树的柿子折断腰呢?它有坚硬的粗茎和深扎在泥土里的脚。
我赞柿子树,因为它有坚硬无比的粗茎,有(又)给人带来无穷的欢乐!

▲我的1986年10月22的日记
1986年10月22日星期三阴
摘柿子
今天早上,听爸爸说要摘柿子,我心里担忧着不得摘。(要去上学,怕赶不上摘柿子。)
中午回到家吃午饭,姐姐她们正在摘(柿子)。我也顾不上吃午饭,忙着去摘。
我跑上晒谷场,一个劲地摘着,一会又爬到树上摘。
遇到难摘的,我就一手紧抓住树杆(干),一手去摘,脚钩(勾)着树杆(干)。
满树的柿子摘的(得)差不多,也快要迟到了,我依依不舍地离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两担,很可(能)有(吧)!”

爬树,始终是乡下孩子的喜好与专长。
除了上山爬树,我更有便利在家爬树,爬的就是庭院里的柿子树。
每年秋天,必须的一次爬柿子树,肯定就是欢喜地摘柿子了!
我念小学三年级时的暑假里,家里修建了一座大门楼,楼顶是平的,便于晾晒稻谷、玉米、大豆等。这就是我的日记中提到的“晒谷场”。
晒谷场紧挨着柿子树,所以此后摘柿子方便多了,站在晒谷场上就能摘下绝大多数柿子,只有少部分柿子需要爬到树上去摘,或用加长的镰刀和网兜片刻就搞定。
我们家往往把晒谷场叫“天台”,我经常在天台上读书、做功课、锻炼身体等。
很多时候,我从天台下来不走台阶,而直接攀援着柿子树一溜烟就到了地上。
家人们往往笑话我是“窜天猴”!
天台下的正中间,是我家的大门和走道,两边分别是奶奶的住房和一间粮仓。
我家的这个粮仓被父亲设计得太省事了,稻谷等晒干并用风车车好后,直接从天台上专门留的一个口子倒入粮仓就行,省去了收拢、装筐和挑送的许多工夫。
我上初中时,就单独睡在门楼走道正上方的一间小阁楼里,虽然有点窄小,但很是温馨别致。
那么,我家“天台”是什么样的呢?
以前也没特地留下什么影像,下边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我和二姐、三姐及大外甥女在“天台”上的合影,镜头朝向东方,也就看不见我家的柿子树了。
另一张是我跟邻居表兄刘华喜的合影,镜头朝向南边,也看不见我家的柿子树。


印象很深的是,父亲每年春节期间,都要围绕柿子树深挖一圈地,然后埋进很多农家肥,以待开春后,柿子树拥有充足的养料。
故而,我家的柿子树每年都是茁壮着大丰收。
日记里对柿子产量的猜测——很可能有“两担”吧,那就是有四箩筐,我们那使用的都是很大的箩筐。
总记得小时候,到了我家的人看到柿子树,都会美言几句:
——你们家这柿子树长得高、长得好!
——你们家柿子树结的果真多!
——结的果多,好年成,好景象!
事实上,我们家每年都要分送一些柿子给邻里和亲朋好友。

柿子摘下时,还是比较生涩的,需要放置一段时间再吃。
父亲往往把生柿子放置到家里粮仓的谷堆里,或是放到装满谷糠的木桶里去,不时取来,全家共享,定然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家聚时光。
柿子熟透也还是有先有后,吃的时候肯定先拣选软的,正如俗话说的“柿子专拣软的捏”!
我们家乡话里,把“柿子”叫“柿饼”, 把“柿子树”叫“柿饼树”,但其实我们那儿一点也没有把柿子做成柿饼的习俗。
也是在多年后离开家乡,我才品尝到地道的柿饼。


1997年,家里拆除所有旧房,扩建新房,不得不砍去了老柿子树。
后来,父亲和大哥在新房前边另栽了一棵柿子树,算是再给全家人一个美好的念想吧!
我还念想着父亲的一个善意做法,就是每年摘柿子时,总要留一些在树上,那是专门留给鸟雀们吃的。
人生天地间,鸟雀亦好邻!
你的生命里,有没有一棵值得怀念的树呢?

▲左上方露出的一些枝叶,便是家里的老柿子树

▲人生天地间,鸟雀亦好邻!
【关于作者】
千丘生,本名田宏辉(曾用名田红辉),湘西籍土家族,千丘文化策划工作室创始主理人,有专栏“千丘说”“千丘日记”“千丘·两地书”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