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发资讯网

他比儿子刘罗锅厉害十倍,却在轿中暴毙,乾隆:朕失右臂

乾隆三十八年,农历十一月十六日。北京城的冬夜格外漫长,五更天的梆子声刚刚敲过,紫禁城外的寒气足以冻裂石板。在这个绝大多数

乾隆三十八年,农历十一月十六日。

北京城的冬夜格外漫长,五更天的梆子声刚刚敲过,紫禁城外的寒气足以冻裂石板。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还缩在热被窝里的时辰,一顶青呢大轿已经穿过漆黑的胡同,吱呀吱呀地向东华门行进。

轿子里坐着的,是当今大清国的首席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七十五岁高龄的刘统勋。

在这个年纪,寻常老翁早已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但刘统勋不行。

他是这座庞大帝国真正的“管家”,是乾隆皇帝一刻也离不开的“大脑”。

轿夫们的脚步稳健而匆忙,他们知道,老爷从不迟到。

到了东华门外,按照规矩,百官须下轿步行入宫。

轿子稳稳落下。

轿夫们垂手侍立,等待着那声熟悉的咳嗽,那是老爷下轿前的信号。

然而,一息、两息、十息过去了。

轿厢内一片死寂。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轿帘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行的老仆心里咯噔一下,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01

提起刘统勋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会觉得陌生。

但如果提起他的儿子,恐怕全中国没人不知道——那是电视剧里跟和珅斗智斗勇的“刘罗锅”,刘墉。

在民间传说里,刘罗锅是智慧的化身,而他的父亲刘统勋,往往只是个背景板。

但在真实的历史长河中,这对父子的分量,其实是反过来的。

如果说刘墉是一颗圆滑光润的琉璃珠,那么刘统勋就是一块棱角分明、重若千钧的铁秤砣。

没有刘统勋这块铁秤砣压阵,乾隆中期的“盛世”,恐怕早就飘得没影了。

乾隆三十八年,这表面上是一个鲜花着锦的年份。

大清疆域辽阔,国库充盈,万国来朝。

但在刘统勋这样清醒的政治家眼中,繁华之下,早已危机四伏。

西南的大小金川战事成了吞噬银两的无底洞;各地的亏空案层出不穷;官场上的奢侈之风如野草般疯长。

乾隆皇帝此时已经六十三岁,好大喜功的心思越来越重。

他需要有人替他干活,替他背锅,替他维持这个盛世的体面。

这个人,只能是刘统勋。

尽管已经七十五岁,刘统勋依然身兼数职:管吏部、管兵部、军机处领班、四库全书馆正总裁……

每一个头衔背后,都是如山的案卷和熬干的心血。

02

刘统勋的“硬”,在官场上是出了名的。

他是个典型的山东汉子,脾气倔,骨头硬,认死理。

早在乾隆即位之初,刘统勋就干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那时候他资历尚浅,却一口气弹劾了两座大山:三朝元老张廷玉和当朝红人讷亲。

理由很简单:张廷玉太爱用自己人,讷亲权力太大。

这在讲究人情世故的官场,无异于自杀式袭击。

但乾隆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因为他的直言敢谏,对他另眼相看,从此平步青云。

刘统勋的“硬”,不仅是对同僚,更是对自己。

有一年黄河发大水,刘统勋奉命治河。

为了查清堤坝豆腐渣工程的真相,六十多岁的他,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季节,拒绝坐轿,徒步在泥泞的河堤上走了几百里。

他把贪污河银的官员一个个揪出来,绳之以法,哪怕对方背后有亲王贝勒撑腰,他也绝不手软。

在朝堂上,他往往沉默寡言,像一尊黑铁塔。

但只要他一开口,必定是切中要害,连乾隆都要让他三分。

可以说,他是那个时代,唯一敢在乾隆兴头上泼冷水,而又能让皇帝不得不服的人。

03

然而,铁人也是肉长的。

到了乾隆三十八年冬,刘统勋真的累了。

这一年,为了修纂《四库全书》,乾隆下令将天下孤本秘籍汇聚京师。

作为正总裁,刘统勋不仅要统筹全局,还要亲自审阅那些浩如烟海的文稿,生怕有一字一句触犯了皇帝的忌讳,给读书人招来杀身之祸。

白天,他在军机处处理军国大事,为前线的金川战役筹措粮草,精打细算每一两银子的去向。

晚上,回到府中,他还要在灯下审阅书稿,往往一熬就是通宵。

他的背越来越驼,眼神越来越浑浊,但那股子精气神,却像风中残烛,燃烧得越发剧烈。

就在出事的前几天,刘统勋偶尔会感到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家人劝他告假休息几天。

他摆摆手,苦笑着说:“皇上正等着西边的战报,户部的折子还没批,我这一躺下,谁来替我?”

他太清楚了,满朝文武虽多,但真正能办事、肯办事、敢办事的,寥寥无几。

他不敢病,更不敢死。

04

十一月十六日的清晨,像往常一样,刘统勋准时起床,穿戴好那身沉重的朝服。

老仆为他端来参汤,他只喝了几口便放下了,匆匆上了轿子。

从东四牌楼的刘府到东华门,这段路他走了几十年。

闭着眼睛,他都能数清楚路过几块青砖。

轿子在摇晃,刘统勋靠在轿壁上,脑海里或许还在盘算着昨夜未竟的奏折。

是前线将领的请功文书?还是江南水灾的赈济方案?

又或者是对儿子刘墉的一丝牵挂?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轿夫们只觉得,今天的轿子似乎比往日更沉重了一些,像是抬着一座山。

那不仅是一个老人的体重,更是一个王朝最后的良心与重负。

终于,东华门到了。

周围陆续有其他官员的轿子停下,大人们互致问候,整理衣冠,准备接受侍卫的查验。

刘统勋的轿子孤零零地停在最前面。

按照往常的惯例,此刻轿帘应该掀开,那位威严的老人会迈步而出,目光如炬地扫视全场。

但这停顿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长到连守门的侍卫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仆颤抖着手伸向轿帘,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凉……

05

老仆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大着胆子掀开一条缝,借着微弱的晨光,看到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刘统勋端坐在轿中,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早已没了气息。

但他依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仿佛还在聆听圣谕,又仿佛在沉思国事。

“老爷——!”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东华门死寂的清晨。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紫禁城。

此时的乾隆皇帝,正在养心殿梳洗,准备早朝。

听到太监惊慌失措的禀报,乾隆手中的玉梳“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什么?你说谁?”

皇帝的声音在颤抖。

确认了消息后,这位六十三岁的帝王,竟然顾不得换上朝服,顾不得备好全副仪仗,带着几名贴身太监,跌跌撞撞地往宫外冲去。

当乾隆赶到时,看到的是那具已经冰冷的躯体。

他一把推开搀扶的太监,扑到刘统勋的遗体前,抚棺痛哭。

“朕失一股肱!朕失一股肱啊!”

眼泪顺着乾隆的脸颊流淌,滴落在刘统勋冰冷的朝服上。

这不仅仅是君主对臣子的哀悼,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

乾隆心里清楚,这个总是板着脸、敢跟自己顶嘴的老头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毫无私心地替自己撑起这片天了。

当场,乾隆做出了一个极高规格的决定。

赐予刘统勋谥号——“文正”。

在清朝,“文正”是文臣死后的最高荣誉,代表着“经纬天地曰文,中正不阿曰正”。

整个清朝两百六十八年,只有八个人得到了这个谥号。

曾国藩后来拼了一辈子命,求的也不过就是这两个字。

而刘统勋,当之无愧。

06

更让乾隆震撼的,是在他亲自前往刘府吊唁的时候。

作为执掌大清权柄二十余年的宰相,刘统勋的家,寒酸得令人咋舌。

这里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奇珍异宝。

门楣低矮,院墙斑驳。

走进屋内,除了堆积如山的只有书籍和奏折,几件旧衣裳整齐地叠放在床头,家具甚至有些掉漆。

整个刘府的气派,甚至不如一个地方上的知县。

乾隆站在简陋的灵堂前,回想起自己平日里赏赐给宠臣们的金山银海,再看看眼前这位真正为国操劳至死的老臣,羞愧与敬意交织在心头。

此时,刘墉跪在父亲的灵前,泣不成声。

看着这个有些驼背、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甚至有些圆滑的儿子,乾隆长叹了一口气。

他对刘墉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父亲的才干与德行,非你能及也。”

这句话,既是对刘统勋的最高评价,也是对刘墉的鞭策。

乾隆心里明白,刘墉虽然聪明,也有才华,但他身上少了刘统勋那种敢于力挽狂澜的霸气,和那种为了天下苍生不惜粉身碎骨的决绝。

刘罗锅或许能做一个好官,但刘统勋,是真正的社稷之臣。

07

刘统勋走了。

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死在了上班的路上。

他的死,仿佛带走了大清朝最后的一丝清明与刚正。

在他死后仅仅三年,那个叫和珅的年轻人,开始在朝堂上飞速崛起,权倾天下。

大清帝国,在乾隆的自我陶醉中,在这个盛世的巅峰,开始不可逆转地滑向深渊。

很多年后,当人们走过东华门,或许还会想起那个冬日的清晨。

想起那顶永远停在那里的轿子。

那是封建王朝里,一位传统士大夫,用生命写下的最后的绝唱。

雪落无声,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吗?

只有那顶空轿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