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晓晴相恋8年,终于要步入婚礼殿堂。
再过5天,她将成为我的妻子,想到这,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短信跳出来:“想知道你未婚妻的秘密?点这个链接。”
我皱眉,以为是垃圾信息,可好奇心让我点开了视频。
画面里,晓晴坐在一个男人腿上,亲密地拥吻,时间是2个月前。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心像被刀狠狠刺穿。
“浩然,你干嘛呢?”晓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甜美如常。
我猛地转身,藏起手机,挤出笑容:“没事,工作邮件。”
她歪头看我,毫无破绽的笑脸让我心寒。
这8年的感情,到底藏了多少谎言?
01
我站在“锦绣华庭”大酒店的宴会厅里,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请柬上烫金的花纹。
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忙着调整灯光和音响,刺眼的聚光灯偶尔扫过我的脸,让我微微眯起眼睛。
“新郎,这块背景板的尺寸还行吗?”婚庆公司的年轻人满头大汗,指着舞台中央那个巨大的花卉拱门问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稍微调高一点吧,大概十五厘米,不然拍照片会遮住后面的投影幕。”
“没问题!”小伙子喊来同事,动作麻利地开始调整。
我低头瞥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五十。晓晴和她的闺蜜团应该快到了,今天她们要最后确认一次伴娘礼服。
再过五天,我就要和周晓晴结婚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我们恋爱八年,从大学到如今,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我妈打来的。
“浩然,酒店那边都弄得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我妈熟悉的嗓音,带着点急切。
“挺顺利的,妈。晓晴她们马上就到,我们再把流程过一遍。”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
“你爸让我提醒你,女方那边临时加了四个亲戚,座位表得重新弄一下。”我妈补充道。
我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好,我今晚回去调整。请柬都发完了,现在还加人。”
“结婚嘛,热闹点好!”我妈笑呵呵地打断我,“对了,晓晴的姑姑对牛肉过敏,那桌的牛肉菜得换成别的。”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看到晓晴带着三个闺蜜走进宴会厅,笑声清脆。
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披在肩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光晕。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就像九年前在大学操场上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妈,晓晴来了,我先挂了。晚上回去再说。”我匆匆挂断电话。
朝晓晴走去,她看到我,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轻轻跑过来抱住我。
“想我没?”她仰头问,身上带着她惯用的茉莉花香水味。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才分开四个小时,周小姐。”
“四个小时也很久啦!”她撅了撅嘴,转身招呼闺蜜们,“姐妹们,伴娘服在更衣室,快去试试吧!”
看着她们笑着走向更衣室,我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感。
三十一岁,工作稳定,有房有车,即将娶到相恋八年的女友,在这座小城里,我的人生几乎堪称完美。
手机又震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妈忘了什么,拿出来一看,却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想知道你未婚妻的秘密?点这个链接。”
我皱了皱眉,心想可能是垃圾短信,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链接。
视频加载的瞬间,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什么诈骗广告。
可当画面出现时,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是周晓晴,毫无疑问。
在一个昏暗的酒吧包间里,她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正在亲吻。
男人的手在她腰间游走,动作亲密得刺眼。
视频只有十二秒,最后定格在她笑着靠在男人肩上的画面。
右上角的时间戳显示是两个月前。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胸口。
两个月前?那时候我们已经在选婚宴场地、试婚纱、定喜帖了。
“浩然?”晓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疑惑,“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猛地转身,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背后。
她歪着头看我,妆容精致,笑容甜美,和视频里那个放纵的女孩完全不像一个人。
“没……没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公司有点事,邮件。”
她走近一步,伸手想摸我的脸:“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我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手:“可能吧。你们先去试衣服,我去趟洗手间。”
没等她回答,我几乎是逃出了宴会厅。
02
洗手间里,我反锁了隔间的门,手指颤抖着再次点开那个视频。
我放大画面,仔细看每一个细节。是她,绝对是她。
那件白色衬衫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耳环是我们六周年纪念时买的。
她竟然穿着我送的东西去和别的男人……
胃里一阵翻涌,我干呕了几声,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
是谁发的视频?那个男人是谁?她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浩然?你在里面吗?”晓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敲门的声音,“婚庆公司的人说要确认一下后天的安排。”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冲水键,假装刚上完厕所:“马上出来。”
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得像鬼。
我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外面还有太多外人。
我得弄清楚真相,听她的解释,搞明白这八年是不是一场笑话。
那天晚上,我借口公司加班,没和晓晴一起吃晚饭。
回到家,我坐在书房里,反复播放那段视频,直到每个画面都像烙铁一样烫在脑子里。
凌晨两点,我查到了视频里那家酒吧的地址,离我们公司只有三条街。
两个月前的那个周六,她说她和闺蜜去逛街,晚上不一起吃饭。
我关掉电脑,走到阳台上。
初夏的夜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远处的城市灯光闪烁不定。
五天后的婚礼,一百五十位宾客,预定的蜜月机票,新装修的婚房,还有我们八年的感情。
我翻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宝贝”的联系人,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03
我在“时光小筑”咖啡馆的角落里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着。
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八分钟,晓晴还没出现。
服务员第二次过来问我点什么,我随手点了杯不加糖的冰美式。
窗外的柳树在微风中摇曳,六月的阳光透过枝叶,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再次点开手机上的视频,短短十二秒,已经看了不下六十次,每一次都像在心上割一刀。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晓晴走了进来,穿着我喜欢的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抱歉,路上有点堵。”她放下包,坐在我对面,“怎么突然约我来这儿?不是说今晚去挑花艺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曾让我觉得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可现在只让我感到陌生。
服务员端来咖啡,晓晴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要不要尝尝我的?”
我把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定格在视频第一帧:“先看看这个。”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上,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这……这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肯定是有人合成的!”
“我找人鉴定过了,没任何剪辑痕迹。”我尽量让声音平静,“时间戳是两个月前的周六晚上,你说你去逛街了。”
她的脸白得像纸,手指紧紧扣着桌面:“我可以解释,浩然。”
“我听着。”我端起咖啡,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只好放下。
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滴在桌上:“那天我们吵架了,记得吗?因为婚礼花艺的预算。”
我记得。那天我们因为花艺风格起了争执,她气得摔门出去,整晚没回我消息。
“我心情不好,就跟同事去酒吧,喝多了,真的只是喝多了!”她哽咽着,眼线晕开一片,“就那一次,我发誓,没别的了!”
“他是谁?”我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箱里拿出来。
“公司新来的市场部主管,后来调去深圳了。”她想抓我的手,我躲开了,“浩然,我真的只爱你,那是酒后失态,你相信我!”
我差点冷笑出声。酒后失态?八年的感情,六十万的婚礼预算,就换来一句“酒后失态”?
“持续了多久?”我盯着她问。
“就那一次!”她急忙说,“我发誓!”
“别骗我了,晓晴。”我打断她,“酒吧有消费记录,我查过了,那个手机号订了八次包间,都是周六晚上。”
她的哭声停了,像被掐断了电源。
然后她整个人垮下来,低声说:“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六个周六。
在我们挑婚纱、定酒店、拍婚纱照的时候,她每周六晚上都在酒吧和另一个男人亲热。
我感到一阵眩晕,扶住桌角才稳住身体。
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突然变得很远,只剩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浩然。”她又想碰我。
“别碰我!”我猛地站起,椅子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围几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婚礼取消了。我会通知酒店和婚庆公司。”我低声说。
“你疯了!”她突然拔高声音,“就因为这点事?你要毁了我们八年的感情?”
“这点事?”我咬紧牙关,“你背着我跟别人搞了一个半月,这叫‘这点事’?”
“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她咬着嘴唇,“只是喝多了亲了几下,我爱的只有你!”
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扔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
她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掐进我的肉里:“浩然,求你!”
“放手。”我冷冷地说。
“求你了!”她的眼泪把妆弄花了,“我爸妈那边请柬都发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
我掰开她的手,推门而出,风铃声盖过了她压抑的哭声。
04
回到家,我直接锁上书房门,打开电脑。
屏幕上还显示着婚礼预算表,旁边是宾客名单和座位安排。
我一个一个关闭这些文件,像在拆除一座摇摇欲坠的房子。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晓晴,她的闺蜜,她妈妈,我直接调成静音,扔到沙发上。
门铃响了,我从猫眼看到我爸站在门外,脸色沉重。
“爸。”我开门。
“出什么事了?”他直接问,“晓晴的妈给你妈打电话,哭得不行,说你要取消婚礼?”
我让他进来,关上门:“她出轨了。”
我爸愣住,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两个月前,跟她公司一个市场部主管。”我打开手机,把视频给他看。
他看完,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你确定这是真的?不是恶作剧?”
“我查过了,千真万确。”我低声说。
他长叹一口气:“你妈那边……”
门铃又响了。这次是我妈,眼睛红肿,身后跟着晓晴的父母。
“浩然!”周母一进门就抓住我的手,“晓晴都说了,就是个误会!年轻人喝多了,谁没点糊涂的时候?”
我抽回手,看向周父。
他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像要下暴雨。
“叔叔阿姨,我决定了,婚礼取消。”我平静地说。
“浩然!”周母声音带了哭腔,“谁没犯过错?晓晴她知错了,你就不能给她个机会?”
“一个半月,每周六。”我冷冷地说,“这不是一时糊涂。”
周母转向我爸妈:“老陈,丽芳,你们劝劝孩子,八年感情啊,不能说散就散!”
我妈咬着嘴唇没说话,我爸清了清嗓子:“这得看浩然自己的意思。”
“什么意思?”周父突然开口,声音硬邦邦的,“我女儿跟你儿子八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就因为这点错,你儿子就甩了她?你们陈家就是这么做人的?”
我感觉血直冲脑门:“周叔叔,您管这叫‘小错’?”
“男人得大度点!”周父提高了嗓门,“现在年轻人,谁没点小错误?结婚后收心不就行了?”
我终于明白晓晴那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哪来的了。
“抱歉,我做不到。”我转向周母,“阿姨,酒店和婚庆的定金我来负责,其他事请晓晴联系我律师。”
“律师?”周母倒吸一口冷气,“至于闹成这样吗?”
周父拉过妻子:“走!人家看不上我们女儿,我们也不用求人!”他瞪着我,“陈浩然,你会后悔的。”
他们摔门离开,客厅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我妈终于忍不住哭了,我爸搂着她肩膀,无奈地看着我。
“妈。”我低声说。
“请柬都发出去了。”她抽泣着,“亲戚朋友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我们性格不合。”我揉了揉太阳穴,“我先去休息了。”
05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脑子却清醒得可怕。
手机还在沙发上震动,但频率已经少了很多。
我起身打开电脑,开始列婚礼取消的清单。
酒店、婚庆、婚纱照、蜜月旅行……一项项取消,每项都是不小的违约金。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得面对小城里的流言蜚语。
第二天上班,刚进办公室,同事小李就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你要取消婚礼?真的假的?”
我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地上:“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婆跟晓晴的表妹是同事。”他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点事……”
我猛地抬头:“说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上个月我去那家‘星光酒吧’参加朋友聚会,看到晓晴跟一个男的在包间门口挺亲密的。我以为是她朋友,没多想。”
星光酒吧,就是视频里的地方。我胃里一阵翻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咬牙问。
“这种事没证据我哪敢乱说?”他拍拍我肩,“万一误会呢?”
我勉强点头,转身走向工位。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我立刻散开。
我知道,消息已经传遍了。
午休时,我开车去了星光酒吧。
白天酒吧冷清,前台小姐姐低头刷手机。
“你好,我想查两个月前的订房记录。”我直接说。
她头也不抬:“客户隐私,不能随便查。”
我从钱包里抽出六百块推过去:“就查一个手机号的记录。”
她迅速收了钱,在电脑上敲了几下:“139xxxx6677,订了八次,都是周六晚上,小包间。”
“有监控吗?”我追问。
“保存一个月,早就覆盖了。”她好奇地看我,“你是干什么的?私家侦探?”
“不是。”我转身离开,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破灭。
回到公司停车场,我坐在车里,翻看和晓晴的聊天记录。
在她出轨的那一个半月,她还在跟我热烈讨论婚礼细节,转发蜜月旅行攻略。
“亲爱的,这件婚纱好看吗?”“老公,我朋友推荐去巴厘岛度蜜月!”“今天试了妆,化妆师说我适合烟熏妆!”
每条消息都像一把刀。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浩然,是我。”晓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没睡,“我们能再谈谈吗?就一次。”
“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说。
“那视频是谁发给你的?”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这两天我满脑子都是她出轨的事,竟忘了追查视频来源。
“你不知道?”我反问。
“我猜是公司前台小雅,她一直对你有好感。”晓晴带着哭腔,“她故意想拆散我们!”
我冷笑:“所以现在怪别人揭发你?晓晴,你要没做,谁能拆散我们?”
“我知道错了!”她又开始哭,“但你就因为这点事否定我们八年的感情?”
“不是‘这点事’。”我深吸一口气,“是你毁了我对你的信任。”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她最后说:“你会后悔的。”
挂断电话,我靠在座椅上,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06
三天过去了,我像个没有灵魂的壳,在家和公司之间机械地往返。
办公室里,同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茶水间里,只要我走近,原本热闹的聊天就会瞬间安静。
我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在这个小城,取消婚礼比离婚还轰动。
我站在打印机旁整理文件,小李递给我一杯咖啡。
“兄弟,挺住。”他低声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
我刚想回答,部门经理张总喊我:“浩然,进来一秒。”
张总的办公室窗外能看到城市天际线,他让我坐下,自己靠在桌边。
“听说你取消婚礼了?”他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是的,张总。”
“我不该管私事。”他叹气,“但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太行,财务部说合同审核出了好几次错。”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我会调整的。”
“公司很看好你。”他推了推眼镜,“但锦绣项目的标书下周要交,你是负责人。”
“我明白,工作不会受影响。”我尽量让声音坚定。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给你两天假,处理私事。”
“不用了,工作能让我分心。”我坚持。
离开办公室,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满眼血丝,胡子拉碴,像是老了十岁。
回到工位,我强迫自己埋头于锦绣项目的标书。
枯燥的数字和条款让我暂时忘记心痛。
下班时,天空飘起小雨。
我没带伞,慢慢走在雨中,衬衫被打湿贴在身上。
路过一家婚纱店,橱窗里的婚纱模特带着永恒的微笑。
我和晓晴来过这家店,她试了四套婚纱,最后选了那件六万八的拖尾款,镶满手工水钻。
手机震动,是我妈,第五个未接来电。
“喂,妈。”
“浩然!”她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刚下班,走路回家。”我低声说。
“淋雨了吧?我让你带伞的!”她埋怨道。
“妈,有什么事?”我打断她。
她沉默了几秒:“晓晴的妈来了,在家哭得不行,说想见你。”
我胃里一紧:“我今晚不去家里,去阿杰那儿住。”
“浩然……”她声音低下来,“你真的想清楚了?”
“妈,如果是爸出轨,你会原谅他吗?”我问。
她倒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阿杰那儿吧,我给你送衣服。”
挂断电话,我转向表弟阿杰的公寓。
阿杰比我小三岁,在高新区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性格大大咧咧,是我现在最需要的陪伴。
07
阿杰开门时,手里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汉堡:“哥?你怎么这副模样?”
我没说话,走进公寓瘫在沙发上。
他的公寓乱得像垃圾场,却让人莫名放松——没有婚礼照片,没有请柬,没有那些让人窒息的回忆。
“听说你取消婚礼了?”阿杰递给我一瓶可乐,“够狠啊,哥。”
我苦笑,拉开拉环喝了一口:“爸妈跟你说的?”
“全城都知道了!”他夸张地挥手,“我妈昨晚打电话,骂了半小时什么家族面子,我直接挂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姑姑最爱面子,这事肯定让她在朋友圈里抬不起头。
“所以……”阿杰凑过来,“晓晴真出轨了?”
我把视频给他看,他看完吹了声口哨:“这也太刺激了!谁发给你的?”
“匿名号码,查不到。”我说。
“这男的有点眼熟。”他皱眉,“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猛地坐直:“你认识?”
“想不起来。”他挠头,“可能在酒吧见过?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勾搭有夫之妇。”
我靠回沙发,疲惫感像海浪一样涌来。
这三天我几乎没睡,一闭眼就是视频的画面。
“哥,振作点。”阿杰拍我肩膀,“这种女人不值得。对了!”他跳起来翻找抽屉,“高新区新开了一家大数据公司,招风控经理,薪资比你现在高40%!要不要试试?”
他递给我一张招聘传单,条件确实不错,但工作地在滨海市,离这儿三百公里。
“太远了。”我说。
“远才好!”他兴奋地说,“新城市,新生活!这破地方,什么事都传得飞快。”
我盯着传单,脑子里浮现滨海市的海岸线和椰子树。
“再说吧。”我把传单塞进口袋,“今晚睡你这儿。”
08
第二天早上,我避开熟人路线去了公司。
锦绣项目的标书还有部分没完成,我得抓紧时间。
中午,我对着电脑发呆,前台说有人找我。
我以为是快递,走到大厅却看到晓晴。
她瘦了很多,眼睛肿得像桃子,素颜的脸上带着憔悴。
看到我,她快步走来,被保安拦住。
“就五分钟!”她哀求,“浩然,求你了。”
我让保安放行,带她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她紧紧跟在我身后,像怕我跑了。
我们坐在角落,她双手捧着咖啡杯,指节发白。
“我爸妈去找你爸妈了?”我问。
她点点头,眼泪滴进杯子:“他们太冲动了。我只想跟你道歉。”
“不用了,说完了。”我冷冷地说。
“浩然……”她想碰我,我躲开,“我知道错了,八年啊,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也知道八年?”我声音提高,“八年感情就这么不值钱?”
咖啡店里有人看过来,她缩了缩肩膀:“我只是……你工作太忙,我觉得被冷落了,他说了几句好听的……”
“所以是我的错?”我冷笑,“我忙工作,你就去找别的男人?”
“不是!”她慌忙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浩然,我真的爱你,没你我活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陌生极了。
这不是我认识的晓晴,那个自信独立的女孩。
“我们结束了。”我站起来,“违约金我负责,其他的你自己处理。”
“等等!”她抓住我手腕,“视频是谁发的?是不是小雅?她对你有意思!”
我甩开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视频是真的。”
走出咖啡店,阳光刺眼。
手机震动,是我妈:“浩然,晓晴妈又来了,还带了礼物。”
“妈,别让她进门。我马上回来。”我挂断电话。
09
到家时,客厅里传来哭声。
推开门,周母坐在沙发上,面前堆着几个礼盒,我妈尴尬地站在一旁。
“浩然!”周母站起来,眼泪汪汪,“阿姨求你,晓晴不吃不喝,整个人都垮了,八年感情不能就这么没了!”
“阿姨,您别这样。”我扶她起来,“事情没法挽回了。”
“年轻人谁不犯错?”她抓着我的手,“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
我看向我妈,她轻轻摇头,眼神复杂。
“阿姨,如果周叔叔出轨一个半月,您会原谅他吗?”我问。
周母愣住,手慢慢松开,瘫坐回沙发:“那不一样……我们是老一辈。”
“感情没有新老之分。”我说,“请回吧,代我向周叔叔问好。”
周母走后,家里一片沉默。
我妈摩挲着桌布,低声说:“浩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妈,是我没看清人。”我抱住她,闻到熟悉的洗衣液味道。
“我决定了,婚礼取消,所有损失我承担。”我说。
她拍着我的背:“想清楚就好,爸妈支持你。”
那天晚上,我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是周日,我开始处理婚礼取消的事宜。
酒店经理冷淡地说定金不退,婚庆公司说物料费用无法退还,婚纱店表示可以把档期转给别人。
一通电话打下来,损失近十二万。
每说一次“婚礼取消”,都像在伤口上撒盐。
中午,我爸回来,脸色不好。
“碰到老周了,在超市。”他叹气,“说我们陈家不讲信用,毁了他女儿名声。”
我握紧拳头:“对不起,爸。”
“你道什么歉?”他瞪我,“是他们周家女儿做错事!”
门铃响了,阿杰风风火火进来:“姑父姑妈!我来看你们!”
看到我,他咧嘴笑:“哥,走,带你散心!”
“去哪儿?”我被他拽起来。
“高新区新开的射击馆,我请客!”他冲我爸妈眨眼,“放心,我会把表哥安全带回!”
10
射击馆人不多,阿杰选了最靠里的靶位。
我没玩过射击,但上手很快。
瞄准、扣动扳机,简单的动作让人平静。
“爽吧?”阿杰得意地说,“比喝酒管用!”
我点头,放下枪:“你说的那个工作,认真的?”
“当然!”他掏出手机,“简历我帮你改好了,直接发他们HR就行。”
“了无牵挂”是他的原话,刺痛了我。
八年感情,一个月筹备,全都烟消云散。
这城市每个角落都有晓晴的影子,留下来只会更痛苦。
“把邮箱发我,今晚投简历。”我说。
阿杰欢呼一声,引来旁人侧目。
我笑了,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晚上回家,我改好简历发出去。
点击“发送”时,我感到一种解脱。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陌生号码:“视频好看吗?还有更精彩的,要不要?”
我愣住,手指僵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