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是假装爱慕沈亦舟。
只为求得他身体里的一颗肾，救下我的心上人。
后来，骗局被戳破。
他摸着我的头，凑近我，笑得格外温柔：「乖，你现在有一次向别人求救的机会。」
而我，颤颤巍巍，泣不成声。
跟踪沈亦舟第 n 次，我在地下拳击场被人逮了。
狭窄的走道。
我裙带断裂，头发凌乱，止不住呜咽。
沈亦舟蹲在我的身前，沉声道：
「一个人跑到这个鬼地方，你是生怕自己不出事？」
「我、我来找你。」
我抽抽搭搭。
沈亦舟脱了外套，随手递给我。
我望着他手背上的血渍，眼眶泛酸：「你打了人，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昏暗的灯光下。
沈亦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苏小姐，你就是我最大的麻烦。」
我：「……」
2
闻言。
我不敢吭声了。
因为某种层面上，他说得太对了。
半个月前。
竹马林讼宸病重，急需换肾。
林母告知，沈亦舟是配型的最佳人选。
可是。
不论是用钱，还是用权，沈亦舟都不为所动，甚至硬生生挨过林家的威逼利诱，另谋出路。
这个人。
轴得令人生畏。
眼看着林讼宸越来越虚弱，我急得没办法，只能假装爱慕沈亦舟，一次次制造巧遇。
谁承想，沈亦舟察觉后，便鲜少出门，唯独今天来了地下拳击场。
3
正如沈亦舟所言，我才是他的麻烦。
刚上车。
我整个人全身滚烫，不停地蹭着沈亦舟，嘴里被强灌的酒液好像又开始灼烧喉管。
……
「沈亦舟，我是不是要坏掉了？」
「闭嘴。」
沈亦舟喉结滚动，抬手便捂住我的嘴。
我小声哼哼。
沈亦舟漆黑的瞳仁转动，直直地看向我，看得我竟有短暂的清醒。
具体地说，是被吓的。
这张脸。
是清隽儒雅的长相，但是一双眼却应了那句，水黑则渊，望不到底。
「忍着。」
沈亦舟言简意赅。
我泪眼蒙眬，啜泣不断。
大概是拿我没办法，沈亦舟没再阻止我，任由我在他的怀里作乱。
「苏淼，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招惹上我。」
「不后悔。」
我脑子混沌，顺势就接了他的话。
接二连三。
一字一句，直到含糊不清。
4
「苏淼，你跑哪儿鬼混去了？
「我今天过生日，你要是迟到，我可就不客气了。」
……
电话声响。
萱娅疯狂的吐槽声入耳。
我困得不行，连连应声，想要起身，却察觉到腰间还横着一只手。
这一刻。
我整个人都石化了，一眼就看到地上撕裂的裙子。
「苏淼？说话啊。怎么了？」
「我……我……」
我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
下一秒。
沈亦舟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在颈肩，将我搂得更紧，吓得我直接挂断电话，转身看他。
5
「谁的电话？」
沈亦舟闭着眼，骨节修长的手摩挲着我的指尖，不紧不慢地询问。
我微愣，小声道：「朋友。」
沈亦舟：「男朋友？」
我：「……」
我呼吸一滞，突然想起了林讼宸。
「嗯？」
见我许久没吱声，沈亦舟微微睁开眼。
我没由来地一怔，面对他审视的目光，极快地调整心情，哽咽道：
「你希望我有男朋友？」
「……」
沈亦舟眼神清明许多，低声道：「别哭，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话。」
这语气。
是哄人的，但是我真的想哭了。
我确实有男朋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待一颗肾的降临。
6
「淼淼，别怕，沈亦舟这个人，是正人君子。他要是真的喜欢上你，一定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到时候，你就说你的哥哥需要一颗肾。医院的资料流程，我来搞定。」
「可是，我不会骗人。」
「淼淼，阿姨真的是没有办法，走到绝路了。我只有阿宸这一个儿子。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阿姨知道，你和阿姨一样，都是爱着阿宸的。」
「沈亦舟……会搭理我吗？」
「相信阿姨，只要你去，他一定舍不得。」
……
林母的话，犹在耳边。
可是。
镜子里的人太狼狈了。
狼狈到我都无法再想象正人君子四个字了。
隐隐约约。
我的身体似乎还记得，沈亦舟将我扣住时的力道。
7
我是从沈亦舟家里偷跑出来的。
尽管冷风吹在脸上，我还是无法从和他发生关系的震惊中缓过神。
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既定的轨道。
……
「苏淼，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讼宸活着的概率不大，他爸是二婚，也不止他一个儿子。你别把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他身上。道德绑架自己，除了让自己累得像狗，毫无意义。
「你爸妈怎么也不阻止你？」
萱娅穿着我给她做的旗袍，一边照镜子，一边朝我啧声：
「喂，我在和你说话。
「娅娅，换作是你有事，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抠着手指，闷声道：「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他去死，他还那么年轻……在你出现之前，我的生活里只有他。」
小时候。
我门门考试都是第一，但是只要有一门不是满分。
我妈就会不停地骂我废物。
骂我做事不用心。
骂我这辈子都没有出息。
我是想反驳的，但是不敢，只能沉默，而沉默往往又会遭到巴掌。
哭了，就会被打得更狠。
哭也不对，不哭，也不对。
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像妈妈的玩具，但是每一次打完，她又会告诉我，她是为我好。
可是。
这种好，是痛苦的。
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这种痛苦，只能一个人躲在樱花园的滑梯里。
每一次。
只有林讼宸会找我，并且找到我。
哪怕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他都会带我回家，而林母也会温柔地照顾我。
8
沉默片刻。
萱娅叹了口气：「苏淼，还好你家里有点钱，不然像你这样的性格，美貌单出，势必要被社会绞杀。」
这下，轮到我没话讲。
萱娅坐在我的身侧，抬手搭在我的肩上，刚准备开口，便吓得站起身：
「苏淼，你这脖子上是什么？」
「嗯？」
我意识到粉底液没有涂抹到位，连忙捂住。
萱娅暴跳如雷：「林讼宸这是躺病床上也不老实？他不会想骗你给他生孩子吧！他怎么忍心的！」
生孩子……
听到这三个字，我瞬间觉得全身血液都凉了。
好说歹说解释这只是蚊子咬的，才得了空，急急忙忙赶往最近的药店。
9
站在药店里的时候，我声音都在发抖。
「小姐，您是出了什么事吗？您放心，店内有监控，您遇到任何问题，我都可以保护你。」
「没、没事。」
面对店员的打量，我后知后觉地回避，提出自己的买药诉求。
许是太紧张，我下意识四处张望，不偏不倚就看到站在玻璃门外的沈亦舟。
这一刻。
我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10
「过来。」
店门打开。
沈亦舟轻声叫我。
我无措地走向他，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伸手握住了我。
附近的餐厅。
沈亦舟端来温水，拆开药盒，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带着几分压迫感。
「我保证，这是你第一次吃药，也是最后一次。」
「嗯？」
我不明所以。
这时候的我，完全想不到。
后来，我吃下的每一片药，沈亦舟都生生逼我吐了出来。
「是我昨晚的表现，让你不满意，现在开始迟疑了吗？」
沈亦舟说这话时，面不改色。
我脸颊发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声道：「没有。」
沈亦舟：「没有不满意，还是没有迟疑？」
我：「……」
第一次，我发现，沈亦舟没有表面上那么清冷端庄，他是直白，甚至露骨的。
11
我本能地迟疑。
而沈亦舟已经摊开掌心，将药片递到我的面前，像是供我选择一般。
「都没有。」
我给出了答复。
接过药片的指尖像是燎了火。
后来的日子，我和沈亦舟越走越近，一鼓作气入职了他的公司。
「那文件，沈亦舟还没看。」
桌前，助理将两份文件丢进垃圾桶。
我出声提醒。
助理耸耸肩，拿起文件，随手一指。
【甲方：林讼宸。】
「有这个名字的，不用看，直接扔，不然 boss 看到，又要发火。」
「……」
说完，助理溜得飞快，继续忙前忙后。
而我意识到沈亦舟的抵触很强，相当无措。
原本打算找机会和他坦白的心思也荡然无存。
这场谎言，一旦开始，仿佛就停不下来了。
……
沈亦舟远比我想象中有能力。
但是，他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
按照同事的说法，他半路辍学，甚至打过黑拳，最后靠自学编程在社交论坛上，组建了他们这个团队。
一把烂牌，他打出了王炸。
只是，他的人脉还是不够多，资金上存在一定困难。
我能做的就是引荐一些人给他认识，助他拿下投资，算作……欺骗他的补偿。
庆功宴上。
面对大家的恭贺，沈亦舟在桌下紧紧抓着我的手，一双泛着醉意的眼睛分明是染着笑意的。
「是淼淼给了我们，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声淼淼，绵软且宠溺。
和他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样子，完全不搭。
沈亦舟的酒品很好，不哭不闹，只是有些黏人，牵着我的手附在他的脸上：
「淼淼，我总是做恶梦。」
「什么？」
我不解地出声。
沈亦舟仰头看向我，像只恳求主人轻抚的小狗：
「我总是梦见，你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
这一刻。
我对上沈亦舟漆黑的瞳孔。
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心虚到不能自已。
12
我权当没有听见，有些慌乱地打电话催促司机快点来。
然而，司机没来，林讼宸的电话来了。
扫视了一圈内厅，我看着靠在椅子上的沈亦舟，悄悄走到酒店外，点下接听键。
「我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
林讼宸的声音沙哑。
仅仅一句话，便让我红了眼眶：
「怎么会？」
「你已经九天没有来看我了。」
「……」
我垂着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从前是我追着沈亦舟跑，现在是他无时无刻不待在我的身边，不知不觉就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
如果不是我委婉拒绝，只怕，他会夜夜睡在我的身边。
「明天可以来看我吗？」
林讼宸问得小心翼翼。
我不忍拒绝，嗯了一声，转过身想要看看沈亦舟，却不想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13
惊吓声卡在喉间。
耳畔，林讼宸轻声道：
「我等你。」
「好，再见。」
在沈亦舟的注视下，我故作轻松地将电话挂断。
可是，沈亦舟仍旧看着我，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但是，他每一次毫无波澜地投来注视，真的很像在窥伺猎物的猛兽，看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的对视，无疑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听出什么。
「先生，先生，你走这么快——」
司机忙不迭追来，抬手就扶住沈亦舟。
沈亦舟摇摇头，跌跌撞撞地走向我，将我框在了怀里，蹭了蹭我的颈窝：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
摸着他柔软的黑发。
我想，我该庆幸，今晚的他喝醉了。
14
第二天，恰逢周末。
我早早赶去医院，提着自己备好的早餐，坐在床边等着林讼宸醒来。
几天没见。
林讼宸瘦得吓人，从前的干净爽朗，似乎被磨得一干二净。
「淼淼。」
「我在。我给你做了饭菜，你尝尝。」
我回过神，触及他消瘦的手骨，只觉得心底凉了一片。
清晨的冷意，仿佛也将我吞噬了。
「淼淼，我吃不下，你让我看看你。」
林讼宸摇着头，唇色惨白地看向我，握了握我的指尖，温声道：
「我现在每天都在想，当初要是早点放下工作，带你去汉都看樱花就好了。现在好了，我只是起个身，都觉得很累。」
说着说着，林讼宸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笑着撇嘴道：
「我现在毕业了，有的是时间，等你好了，再去也不迟啊。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给我拍照，要是拍得不好看，以后不跟你玩了。」
「好好好。」
林讼宸很是无奈，抬手递给我一把钥匙，轻声道：
「淼淼，这套房子，我买下了，是你喜欢的装潢，以后不开心了，就去那儿吧，总躲在滑梯里，也不是个事啊。」
「我不要，我就爱躲那儿，那儿通风好。」
我抬手拒绝。
滑梯不仅通风好，还有人会一直找我。
只是，这个人病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后来，也不管林讼宸再说什么，我起身就离开了病房，一个人躲在楼梯口失声痛哭。
15
「淼淼，开门，我在你家楼下。」
医院的楼下。
手机嗡嗡作响，我随手接起，一听是沈亦舟的声音，整个人瞬间惊醒，轻声道：
「我人在外面……」
「在哪儿？」
「在……」
我脑子嗡嗡，莫名有种寒意蹿上心头，刚想说菜市场三个字，便打住了：
「在医院。天气有点热了，我想开两服中药的，但是医生说，暂时不需要，多喝水就好。」
「回头。」
「？」
我下意识回头。
隔着几米远。
阳光下，沈亦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宽肩窄腰，拿着手机朝我招手。
他是笑得灿烂了。
我的心脏都快停跳，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被他识破我撒谎，会是什么后果。
16
「你骗我……」
我小声嘀咕，试探性地看向沈亦舟。
「逗逗我的淼淼，不行吗？」
沈亦舟弯着唇，抬手将我抱进怀里，低眸看着我，有些诧异地出声：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
「风、风刮的。」
「我看看。」
沈亦舟微凉的指尖轻抚过我的眉眼。
许是他看我的眼神，过于认真。
我下意识回避，翻起旧账：「某人前阵子，还说我是他最大的麻烦，现在不嫌麻烦了吗？」
沈亦舟薄唇微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淼淼怎么罚，我都认的。」
「……」
我抠着掌心，抬眸看他：「你的喜欢，来得这么快吗？」
这些日子，沈亦舟的态度变化，甚至让我怀疑过，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我很想确定，我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但是，听到他的回答，我便后悔发问了。
「是你的喜欢来得快，我怕自己反应慢了，你会难过。」
「……」
这一刻。
耳边的车来车往声还没有停下，甚至还夹杂着鸣笛声。
这句话，却是清清楚楚。
字字入耳。
17
光亮点点落在沈亦舟的眼中，是细碎的温柔。
我望着他。
只觉得心脏被放在了道德的滚油上。
愧疚让我翻倍地对沈亦舟好。
好到周围人都在打趣，一个月都没到，我们就像极了老夫老妻，不如早点结婚。
「沈总好事将近，记得请酒噢。」
「……」
沈亦舟明面上一直都是矜持的人，此刻也不免耳尖泛红：「别闹。」
同事们纷纷笑了起来。
而我笑得勉强。
车子在我家楼下停住，沈亦舟忽然就搂紧我的腰，一双眼仿佛盛满了小星星。
「淼淼。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你的家人？」
「……」
沈亦舟的话，让我当场愣住。
我没有想到，他真的动了结婚的心思。
「我爸妈有点忙……」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有空啊？」
沈亦舟小心翼翼地发问。
我有点慌，鼓足勇气亲了下他的唇瓣：
「见面可能就要催婚，他们催起来，可不会管你工作忙不忙。」
「我工作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当工作的奴隶。」
沈亦舟目光虔诚地看着我，轻声道：
「淼淼，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但是现在一想到和你结婚后，每天晚上都可以抱着你睡觉，每天都可以做你喜欢的饭菜给你吃，我觉得我以前的那些痛苦，都只是上天给我的通关考验罢了。
「如果你觉得我现在考虑结婚太草率，我愿意拿我名下的财产作担保，白纸黑字找律师写清楚。如果我做了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净身出户。你考虑一下，好吗？」
下一秒，他掏出一枚水滴状的钻戒，一点点套进我的指间，期待地出声道：「好看吗？」
车内空调的风刮过耳畔。
我避而不答，开始冒冷汗，错愕地看向沈亦舟：
「沈亦舟，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吗？」
「你会骗我吗？」
沈亦舟一脸乖巧地看向我。
看着看着，便悄悄凑近了我。
他的吻很轻，我没躲，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口酸胀，直到他按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夜风吹过。
我望着沈亦舟沉醉到紧闭的双眼，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角。
18
我的嘴是被亲肿的。
罪魁祸首的车一开走，我晃了晃脑袋，望着那枚水滴钻戒，久久无法回神，直到林母走进我的视野里。
「淼淼，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拿下他。就是可惜了，把你导师的人脉，白白便宜了那个贱种……」
林母满眼欣喜，全然不提我此刻绯红的脸。
贱种？
我讶异地看向林母。
眼看着她自然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只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淼淼，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从小就事事优秀，这次着实是委屈了你，你放心，阿姨将来一定会补偿你的。」
「阿姨，沈亦舟才是阿宸的救命恩人。」
我轻声提醒。
林母笑容微僵，看着我，轻声道：「嗯，对。我一定会报答他，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末了。
林母柔声道：「淼淼，阿宸等不了太久了。」
我垂眸，应声。
等到沈亦舟手里的合作收尾，我就会开口提捐肾的事。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第二天，沈亦舟的公司里就来了一个新的合作商。
我的校友，安絮。
我和林讼宸冷战期间，她声势浩大地追起了林讼宸。
失败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
久别重逢。
刚见面，安絮便笑道：
「这不是学霸吗？怎么沦落到这种小公司工作了？」
「公司很小，但你提前半小时，亲自上门谈合作，我也挺意外。」
我的回答不卑不亢。
安絮沉下脸，抬眼瞪我。
叮咚。
电梯门开，我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沈亦舟顺势揽住亲昵。
「这是你的男朋友？」
安絮语气惊讶。
沈亦舟意识到有人，耳尖噌地红起来，瞥见安絮的工牌，不禁道：
「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安絮盈盈一笑，脸上仿佛写着你奈我何：
「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她的事，我都了解。」
「是吗？」
沈亦舟明显来了兴趣。
眼看着他们要聊起来了，我察觉到不妙，连忙出声打断：
「工作时间，还是谈工作吧。」
「工作？」
安絮勾唇，阴恻恻地盯着我道：「苏淼，你的青梅竹马，林讼宸知道你出来工作，还谈了男朋友吗？」
话音落下。
大厅内静到骇人。
我明显感觉到，沈亦舟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前阵子，我听说林讼宸病了，需要换肾，你一直在替他找，冒昧问一句，你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放弃找了？」
安絮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