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天上的仙女。
因为与我爹私订终身被天庭削了仙骨。
她以为可以好好地跟爹过日子了，可爹爱上了别人，还生了个儿子。
还嫌弃她不能赚钱将她卖入了青楼。
我娘那么清冷的仙子怎么肯堕入淤泥，她自杀了。
可我娘低估了人性，人并非活着才能受辱。
不仅如此，我爹还将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可他们忘了，我也是有仙骨的，所有折磨过我娘的人都要死。
我爹是第一个。
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她待人温柔，乐善好施，还会做一种特别好吃的豆腐。
大家都称她为豆腐西施，村里人没有不喜欢我娘的。
因着我娘的豆腐好吃，所以我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我娘说遇到我爹时，我爹穷得一粒米都拿不出来，但却将身上祖传的玉佩当了给我娘治病。
我爹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天兵天将将我家围个水泄不通。
走在前头的仙子似乎跟我娘很熟，她着急地说：
「凝香，王母说了，你若是能将这个男人杀了便能重新当回凝香仙子。
「你生下的女儿也能上天庭当个童子。」
我爹似乎非常害怕，他拉着我娘的手，不断唤着：「宁娘。」
我娘眸中含泪，她说：「四郎，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娘拒不认罪，动手打了天兵天将，这事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娘说：「我只想和四郎、芸儿一起幸福地过一辈子，根本不想做什么劳什子仙女。
「今日我就反了这天。」
2
我娘很厉害。
但是寡不敌众。
我娘最终还是被抓上了天。
她留下两个字：「等我。」
我娘被抓走了很久。
我爹一开始很颓废，天天念着我娘，甚至不吃不喝。
我当时觉得，我爹真的很爱娘亲。
天庭都是坏人，硬要拆散我爹和我娘。
后来，我爹救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同于我娘温柔清冷。
她热情似火，长得妖艳无比。
刚开始我爹只是说让她养好伤便离开。
可她似乎喜欢上了我爹，看我爹的眼神都带着钩子。
我将她推倒在地，骂她：「狐狸精。」
明明没有很重，但她却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
我在我爹的脸上看到了心疼：「媚娘，快起来。」
他将女人扶起来，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蒙了。
我爹却指着我的脸骂：「你怎么如此恶毒？」
从那以后，我爹与她随时随地欢爱，连我都不避。
日复一日，她生下了我爹的孩子，是个男孩。
我爹很高兴，十里八荒都送了东西。
这么些年，我爹用的都是我娘赚来的钱。
我爹不会赚钱，钱越用越少。
这时，我娘回来了。
3
我娘回来的时候，眼里是不可置信。
我爹看见我娘先是慌乱了一秒，然后立即狂喜。
她哄着我娘说道：「这是我妹妹媚娘，带着她儿子来投奔的。」
他怕得罪我娘。
我一把扑在娘的怀里，想告诉她真相。
可是爹却硬把我拉了出来，媚娘捂着我的嘴。
我挣扎着，媚娘却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我的嗓子哑了。
我爹说我是因为思念我娘哭哑的。
我娘说：「这次我不再是什么劳什子仙女，也能跟你们一块生活了，芸儿开心吗？」
我娘抚摸着我的头，我还没说话。
我爹先开口问：「那豆腐……」
我娘沉默了许久说道：「那是用法力做的，我被剃了仙骨，自然也就做不成了，不过……」
我娘连话都没说完，我爹脸色就变了。
隔天，我娘不见了。
我连忙问我爹，但却被我爹一巴掌打在脸上。
我的耳朵嗡嗡的，嘴角也流出了血。
媚娘捂着嘴娇笑，然后说道：「你娘给我们赚钱去了。」
我心存疑惑，为何我娘不告诉我。
后来一行人来我爹家吃酒，他们说：「老四，你艳福不浅呐，果真没骗我们……」
「天上的仙女与地上的这些庸脂俗粉确实不同，一身皮肤光滑细腻，好，好得很！」
「只可惜……她活着的时候只接待了村尾那个傻子。」
「傻子第一次开荤就是仙女，真不知道是羡慕你还是羡慕那个傻子了。」
听完，我的手在抖。
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老四啊，什么时候把这丫头给我们开开苞，一看长大后就是美人坯子。」
我爹睨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把我儿的聘礼准备好，这丫头送给你们玩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对着我淫笑。
我娘的身体烂了，我才见到她。
勾栏院将她扔了出来，没穿衣服，就这么赤裸着。
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青的、紫的，十分不堪。
很多人看着，还讨论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人同情。
我冲进人群中，用衣服将我娘包起来。
我娘明明之前是那么清冷温柔，可他们看的看热闹，回味的回味，那些妇人还骂我娘：「什么仙女，就是一破鞋，狐狸精！」
幼童学着说：「破烂货。」
人类本就是劣性的。
天庭是对的，仙女就该好好待在天上。
我不能说话，只能愤怒地「啊啊」叫。
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以前我们家过得好，有许多人羡慕。
现在他们都看着我和我娘的笑话，落井下石。
在众多嘲笑声中，我用推车将我娘推走，临走前，我深深地看着他们，记住他们。
他们似乎都被我的眼神吓到了，没敢来阻止我。
4
我走了很远，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我娘埋了。
这地方在深山里，他们不敢进来。
我用小刀亲手给我娘刻了墓碑。
我刻的是【凝香仙子之墓】。
我在想若是能重来，娘肯定不愿下凡。
回去时，正巧遇上一只狐妖在吸食人的精气。
被吸食的那个人我认识，就是之前来我家吃酒的张叔。
他侮辱过我娘。
我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我。
刹那间，他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艰难地朝我张嘴说道：
「救我。」
狐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瞬间她便闪现到我的面前。
见我一脸淡定，她勾了勾我的下巴，声音娇媚：
「你不怕我？」
她长得比媚娘还要妖媚。
张叔脱了禁制，他跪着求狐妖：
「她娘是仙女，她肯定比我好吃，我上有老下有小，没了我他们还怎么活？
「求狐仙娘娘开恩，您吃她吧，留我一条命，我定日日给您上贡！」
狐妖觉得好笑，她嗅了嗅我的味道才说道：
「一个哑巴，竟然有仙骨。」
紧接着，她朝张叔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张叔连滚带爬地滚了过来，他讨好地笑道：
「狐仙娘娘有何吩咐？」
狐妖将一把匕首递给了我，她朝我笑了笑，问我：
「小哑巴，你把仙骨剔给我，我便留他一命可好？」
我握着匕首。
见我迟迟不动手，张叔急了。
他骂道：「你个死丫头，还不动手是想害死我吗？
「要是让你爹知道了，看你爹不打死你个小贱蹄子。」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他又利诱我：
「芸丫头，你要是救了我，我保证替你娘报仇好不好？
「我知道所有凌辱过你娘的人，不止那几个，他们都是畜生，我就是被他们蛊惑的！
「芸丫头，你忘了我家莺姐儿了吗？你小时候落水还是她把你救起来的，要是我死了，她得多伤心……」
张叔话还没说完，我的就将匕首稳稳地刺进了他的心。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可我的眼神平静，语气冷漠：
「虎毒尚不食子，莺姐儿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事你最清楚，你个畜生。
「你该死。」
5
狐妖皱着眉。
我将匕首还给她，轻声说道：
「多谢你告诉我，我有仙骨。」
我问她：
「你是不是被他们身上的仙气吸引的？」
狐妖看了我片刻，干脆坐上了树，她笑意盈盈：
「这个村里的男人，都染了仙气，除了一个人，那便是……
「住在村尾的那个傻子。
「我本来很好奇，为何这个村的男人都染了仙气，现在我也明白了，那些仙气是你娘的？」
可他们说傻子也去见过我娘，我紧紧攥着拳头，又松开。
兴许，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将事情的经过与那狐妖说了。
最后道：「我娘死了，我爹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可他不知道我有仙骨，还有法力。
「所有折磨过我娘的人都要死。
「我爹是第一个。」
说完，一道光芒从我手中探出，狐妖坐的那棵树轰然倒塌。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狐妖宛若无骨般缠在我身上，她轻声说：
「这便是人性，你带我回去，这些人光杀了有什么用，你可曾听过自相残杀，隔岸观火？」
听过。
所以我将狐妖纤尘带了回去。
她走在我身边，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村里的男人都被她吸引。
我挑了最远的一条路带着纤尘回了家。
一到家，迎接我的便是爹的一巴掌。
「下贱东西，你把你娘的尸体送哪去了？」
6
媚娘带着她儿子靠在门槛边煽风点火：
「这尸体啊还是烧了保险，要是万一让天庭的人知道了，到时候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算命的说了，我儿子可是要当官的，我可不想让我儿子以后没有爹爹。」
媚娘的儿子虎子此时正吃着油腻腻的鸡腿，见我看他，他将鸡腿藏到身后：
「看什么看，爹说了以后要把你卖了给我存聘礼的，你休想抢我东西，贱皮子。」
不过三岁小儿，便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偏生我爹还十分骄傲，宠得他无法无天。
见我不作回应，他便要再次打我巴掌。
此时纤尘从院门外走进来，她走姿婀娜，轻纱之下雪嫩肌肤若隐若现。
我爹眼睛都看直了。
纤尘的妖媚比起媚娘高端不少，且媚娘已经生过孩子，身材不复从前。
媚娘表情一下就变了。
她恶狠狠地看着我说：
「谁让你乱带人回来的？
「赶紧滚。」
纤尘像是受惊似的，眨巴着眼睛，表情无害地说道：
「我知你是好意，可你的家人好似不欢迎我，那我便去别家留宿。」
我爹朝媚娘说：
「闭嘴。」
紧接着，他朝纤尘堆起笑：
「姑娘尽管在这借宿，贱内染了病，总爱胡说八道。」
就连虎子都扯着媚娘的衣角说：
「娘坏，为何不让好看姐姐留宿？」
媚娘气得咬牙切齿。
她是如何勾引到我爹的她最清楚。
经过我时，她低声说：
「你是故意的？」
我睨了她一眼，笑得眉眼弯弯，轻声说道：
「是又如何？你们都会遭报应，我爹是第一个。」
媚娘吓呆在原地，指着我惊恐道：「你、你……」
7
纤尘果真勾得我爹魂不守舍。
媚娘三番五次找我爹闹，她说：
「这一切都是芸丫头那个贱皮子的奸计，为的就是让我们都遭报应。」
我爹却不相信，不耐烦地说：「我对她不过是玩玩，你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你何必想出这种不着调的话哄我？
「何况哪个有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媚娘黑了脸，小声嘀咕：
「你那钱怎么来的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爹一下将媚娘的嘴捂住，语气不好：
「以后不许再提她！」
每到晚上，我家就多了许多人。
他们都是来偷听的。
纤尘的声音颇为好听，能勾人魂魄，让人欲仙欲死。
媚娘站在门外小声骂：
「狐狸精。」
就这么过了个把月。
我爹最初的新鲜感也差不多磨灭了。
此时，媚娘跟我爹提议：
「不如将她锁在房里，谁给钱便让他进去……」
媚娘没有说完，我爹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我爹这一个月与纤尘的欢好可谓食髓知味，所以他更清楚纤尘对男人的吸引力。
就这样，纤尘被我爹锁在房门里，源源不断的男人差点踏破我家的门槛。
我担心纤尘，便在半夜穿墙进入。
谁料，她身上并未半点不堪。
她冲我笑着：
「好戏要开场了。」
8
村里的男人基本都来过我家。
老的、少的……除了那个傻子。
我爹收费越来越高，直到他们开始负担不起。
可纤尘的滋味太让他们着迷了。
于是，他们开始卖女儿、卖妻子。
被卖时，很多人反而舒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去找了莺姐儿。
莺姐儿的娘亲在生下她后便去世了。
我娘很照顾莺姐儿。
我娘走之后的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黑暗的时候。
张叔先是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她不肯，可没她说话的份。
老光棍只不过提了二两酒，张叔便让他趁夜摸黑上了莺姐儿的床。
任凭莺姐儿如何叫喊，他都不为所动，还主动将门锁了以防莺姐儿跑出来。
莺姐儿过了最凄惨的一夜。
她无人可哭诉，就连她的亲奶奶都骂她不要脸，还未成亲便急着勾引男人。。
那段时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莺姐儿将一切告诉我，她说他们都是畜生，只为了让我千万别步她的后尘。
后来……我娘回来了。
让我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些男人的兽性。
9
见我时，莺姐儿红了双眼：
「芸儿，宁姨她？」
我摇了摇头。
莺姐儿闭上了双眼，她的脸上泛起了死意。
她递给我一杯茶。
我知道茶里加了东西。
她说：
「芸儿，在这里活着不如死了，现在死你还能保持清白身，我当时在那个晚上就该下定决心才是。
「别怕。」
她像往常一样摸着我的头。
我开口说：
「你相信我，今晚跟着被发卖的人走。
「隔壁县有一座专门为你们准备的酒楼，离开这里吧。」
她看了我很久，见我不像在开玩笑。
她让我跟她一起走。
我说：
「他们还没有付出代价，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去找你的。你做饭这么好吃，到那时可得接济我啊。」
莺姐儿答应了我，临走前，她还呢喃着：「前方真的是新生活了吗？」
所有女性我都筛选了。
有些是助纣为虐，选择和那些人一起堕落；有些则是真的过得不如意。
10
几天前，我瞒着我爹去了隔壁县。
那时，那栋酒楼正闹妖。
听说是鼠妖。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酒楼关闭了，就连卖都卖不出去。
听说鼠妖还缠着酒楼老板的女儿，要她嫁给鼠妖。
酒楼老板请了不少降妖的人，但都一一折在了鼠妖手上。
我本以为他会放弃自己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