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大魔王白居易,人生快意恩仇,粉丝遍布天下

望月舒心 2023-02-17 15:32:17

“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李杜,中国诗坛的两个丰碑,一个被称为“诗仙”,一个被称为“诗圣”。由此以降,诗坛title,各领风骚。有一位不拘一格的诗人被称为“诗魔”和“诗王”这就是白居易。

诗歌“大魔王”白居易,乐天逍遥,踪迹难寻,这让我们栏目组很是苦恼。想到苏杭一带的江南之地,是不少诗人的精神家园,应是白乐天游冶的去处。果然,在“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面上,一位身着官服的清癯男子独立画舫,临江独酌,看着“日出江花红胜火”的美景,兀自陶醉在春日江南的婀娜娇颜之中——正是我们想要采访的白居易。可能独酌的人,心中都有一份寂寞吧。讲明来意后,白居易把我们请到了他的画舫……

小思:约见不如偶遇,能在江上遇到独酌的香山居士,实乃三生有幸。先生画舫独酌,不知所饮何酒?

白居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以为我喝的是酒,其实我喝的是寂寞。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生满纸辛酸泪。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至于酒嘛,我也不知道杯中是什么酒。

小思:醉吟先生果真名不虚传。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先生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想必先生独酌之时,心里还是有想念的人吧?

白居易:哈哈!看来你倒是了解!刘十九是我在江州做司马时认识的朋友,经常跟我通宵下棋饮酒。在冬天的一个下午,我想起自己酿的一坛好酒该是可以喝了。我先倒了点出来尝尝,酒还没来得及过滤,酒渣泡沫,颜色微绿,细小如蚁——味道不错哦~~天气寒冷,我守着小火炉独酌,仔细端详,发现这红泥盘的小火炉特别可爱,跳动的火苗和漂浮的绿沫相映成趣,忽明忽暗。眼看天色渐晚,似有风雪,雪夜闭门与好友对酌,岂不是人生快事?于是乎,我想把此时的惬意跟刘十九分享。赶紧写下便签,差小童送去,问问我这位老伙计要不要过来喝杯酒。瞧这火炉内的晚霞,酒杯中的大海,人生快事,也不过三两知己一壶酒而已!

小思:讲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老杜在飘雪的下午写下的“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可见有好酒没朋友是任谁都无法忍耐的。我也有点明白先生说的,喝的是寂寞了。不知“醉吟先生”有没有因酒误过事啊?

白居易:没有没有。君子爱酒,取之有道,饮之有度。喝酒只跟朋友喝,喝酒从来不多喝。大喝伤身,小酌怡情。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小思:稳!先生这个做派,仕途应该一帆风顺吧?

白居易:还是看跟谁比吧。元和二年(公元807年)冬天,我进翰林。那一年进翰林院的年轻人一共六位,除了我还有李程、王涯、裴洎、李绛和崔群,这五个老伙计后来都官至宰相。所以我写下:同是六学士,五相一渔翁!13年后的夏天,我从忠州(今重庆辖区)回京,做尚书司门员外郎。到了冬天,我又做主客郎中、知制诰。当时跟我一起做中书舍人的还有王十一(王起)、李七(李宗闵)和元九(元稹),都是好朋友。他们后来也先后拜相。至于我嘛~~反正是没达到人家的高度了。

小思: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过,在诗人里面,您的仕途也算很顺利的了,咱还要啥自行车啊~~

白居易:也对!说起来,我成名还要感谢当时的大诗人顾况。十七八岁我初入长安时,曾有人把我写的诗给他看。看到我的名字是“白居易”,顾况笑着说“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帝都的物价高我是知道的,他这是拿我名字开玩笑呢~~其实我这个名字啊,乃是出自《礼记·中庸》: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君子处于平安的境地,那是顺应天命的;而小人追求的则是侥幸。所以我的名字跟君子有关,跟住房没关系。好在顾况没有因为我名字就不看我的诗,他翻开我当时的新作《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读完后,顾况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感叹道:有句如此,居亦何难。有了名人印可,我在长安城一时名声大噪,在诗坛也算是挂上号。

小思:如此说来,先生是年少成名了。咱们接着说诗歌,您的《长恨歌》可是一部巨著啊。您还在世时,就已经达到了“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的传唱程度,遑论戏剧《长生殿》以及日本《源氏物语》受您这首诗的影响了。能简单跟我们聊聊这首诗吗?

白居易:应该说,《长恨歌》是我一个诗歌理想的实现。我最初任官是在长安附近的周至县,这个县城不远处就是马嵬坡。你们都知道,安史之乱时,杨贵妃就被缢死在这里。有一天,我跟好友陈鸿、王质夫到马嵬坡附近的仙游寺游览,闲聊中说道这段往事,王质夫认为这样一件历史上的大事件,应有大手笔撰文记录,否则定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逝。刚好我也有感于大唐盛世溃于一旦,于是就在好友的鼓励下,完成这首长诗。当然,我肯定也是鞭策自己,希望能有所作为,重建盛唐。

小思:原来是在朋友的鼓励下完成的,看来友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我注意到咱们访谈到现在,您说了好多好多人的名字,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吧?

白居易:都是都是……说起这个,倒不是我自夸。用现在的话来说我也算一名诗歌“网红”,到哪里都能认识一大帮朋友。大家因诗歌结缘,相互欣赏。网红归网红,可不是说我自己水平高啊,比如刚才提到的元九,诗歌就很不错了,我非常喜欢。

小思:先生谦虚了。听说您还有不少粉丝?

白居易:还是有吧。有个叫葛清的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用我的诗做纹身,在脖子以下三十多个地方都刺刻上了我的诗,还专门配了图。这个文艺男青年很有趣,常常袒胸露臂在街头走来走去,简直是行为艺术了。到了晚唐,有个叫张为的人写了一本《诗人主客图》记录不同题材诗歌的代表诗人。比如孟郊被封为“清奇僻苦主”,我则被称为“广大教化主”。乾隆十五年,《御选唐宋诗醇》出版,六册书选了六位诗人,我位居第三,依次是李白、杜甫、韩愈、苏轼、陆游。这个排名比较有意思,如果按生活年代,韩愈要比我早四年,其他人的排名无误。所以,后世有人猜测这个顺序是按照诗歌造诣从大到小。排名李杜之后,我是服气的,不过要说在大苏之上,我有点儿受之有愧了。子瞻的诗不错的,我很喜欢……

小思:想不到先生的影响力这么大,连皇帝也亲自为先生排序。说到影响力,有个问题困惑我很久——日本人为什么非常喜欢白先生的诗?先生您可是从未有过出国的经历呀!

白居易:这也是我未想到的——可能是名字好吧,乐天,哈哈,多通透啊!玩笑玩笑……我觉得应该还是诗歌风格的原因吧。我做人和写诗都很知足。咱出身贫寒嘛,就很容易满足,不管仕途如何,我还都挺开心的。我记得陈寅恪有一段评价,算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他说:乐天之思想,一言以蔽之曰“知足”。“知足”之旨,由老子“知足不辱”而来。日本人大概是喜欢这个调调吧~~而且我的诗基本都通俗易懂,刻画事物大多用白描写法,没有太多的象征性描述,可能流传上也比较占优势。不过有一说一,日本侵略我们,鱼肉我百姓十四年,这我是大大厌恶的!

小思:毋庸置疑!在《长恨歌》里就浸透着先生的家国情怀,想不到一千多年过去了,仍旧丝毫未变。真是令人钦佩不已啊!

白居易:过奖过奖!爱这的人民,爱这片土地,跟我受的爱国教育没什么关系,这是文化带给我们的自信!

小思:说得好!咱们的访谈先暂告段落。感谢您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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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舒心

简介:春花秋月,夏虫冬雪。读书思考,谈天写作。睹月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