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其实想问问我老公有床不睡，有家不回，在车上睡着了是为什么？刚打视频，他在地下室的车库里，在车上睡着了，他说他一点多回来的小眯一会就直接在车上睡了，我应该信一个有前科的人呢，还是不信。前个子他骗过我在工作时间去跟别人喝酒，喝到半夜，被我查到手机查了好多次了。已经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了，不过聪明的女人要学会装傻， 凌晨两点半，手机在手里震了三下。 是他的视频电话。 接起来时，屏幕里不是熟悉的卧室床头灯，是暗沉沉的车库顶，他半张脸埋在方向盘上，头发乱蓬蓬的。 “刚回来，在车里眯会儿。”他声音哑着，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仪表盘，蓝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 我盯着屏幕角落里露出的副驾座位，上周刚洗的抱枕还放在那儿，边角蹭了点灰。 “几点回的？”我问，声音比自己想的平静。 “一点多吧，怕吵醒你。”他把手机往支架上挪了挪，镜头晃过挡风玻璃外的墙壁，没开灯的地下室像个沉默的罐子。 手指在手机侧面掐出红印子——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说在公司加班，结果我翻行车记录仪，凌晨一点的画面里，他正把车停在酒吧街的巷口。 另一种解释是他最近确实忙，上周三带客户看工地，微信步数两万三；前天晚上视频时，他衬衫袖口还沾着水泥点子。 可信任这东西，碎过一次就跟摔破的碗似的，拼起来看着是个囫囵的，指腹一摸全是碴子。 上次发现他骗我那天，我在沙发上坐了整夜，手机充了三次电，翻他通话记录翻到手指发麻。 后来他跪下来认错，说再也不会了，可我现在听见“加班”两个字，耳朵里就嗡嗡响，跟有只蚊子在飞似的。 现在他睡在车里，我盯着视频里他均匀的呼吸声，突然不知道该盼着他是真累了，还是盼着自己能像以前那样，眼睛一闭就信了。 有床不睡，有家不回，是车里的空调比家里舒服，还是方向盘比枕头让人安心？ 挂了视频，我走到卧室窗边，楼下的路灯照着空荡荡的停车位。 以前他晚归，我会热好粥等他；现在粥锅还在灶上，早上煮的，已经结了层皮。 闺蜜上次说“聪明的女人要学会装傻”，可装傻得有底气啊，我现在连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看都不知道。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他发来的消息：“明早想吃楼下的豆浆吗？我去买。” 我没回，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黑暗里，床头闹钟的滴答声听得特别清楚，像在数着什么东西一点点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