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每次来看孩子，都睡我房间，我们成了男女朋友，我不想和她复婚，没有结婚证的捆绑！ 其实我也琢磨过这事儿，说白了就是俩人处着呗，跟从前当夫妻那会儿不一样，没那张纸压着，心里头倒还松快些。可有时候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儿，我又忍不住犯嘀咕，咱俩这样到底算个啥？ 周五这天，天儿还没完全热起来，风刮得窗户缝吱呀响。我提前把她的枕头拍得蓬松了些，床单也换了干净的，不是特意讨好，就是顺手的事儿——毕竟孩子晚上还得跟我挤小床，她来了总得有个踏实地方睡。孩子从幼儿园回来就扒着日历画圈，嘴里念叨“今天周五，妈妈来”，铅笔印子戳得纸都皱了。我炒了他爱吃的番茄鸡蛋，盐放得比平时少点，怕他吃咸了晚上闹觉。 门铃响的时候，孩子嗷一嗓子蹦起来，拖鞋都甩飞一只，光着脚丫子往门口冲。我慢悠悠跟在后头，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怀里抱着个鼓囊囊的红塑料袋，鼻尖冻得红红的。“哟，这么冷的天儿还跑一趟？”我没话找话，伸手帮她接袋子，指尖碰到她手背，凉得我一缩。她笑：“超市草莓搞活动，我排了十分钟队，你看这多新鲜。”说着掀开袋子，红通通的果子露出来，水珠顺着蒂头往下滴，孩子凑过去闻，皱着鼻子喊“香！”。 换鞋的时候，她果然又把外套递过来，我下意识接住，胳膊一沉，还是以前的米白色羽绒服，袖口磨得有点起球。她蹲下来给孩子穿拖鞋，手指头灵活地套上鞋带，嘴里念叨“慢点儿，别摔着”，跟离婚前哄他学走路时一个调调。我靠在墙边瞅着，突然想起以前她总嫌我袜子乱扔，现在倒好，我故意把脱下来的鞋东一只西一只，她看见了也不说，悄悄给摆回鞋架上。 孩子在客厅玩积木，搭了个歪歪扭扭的房子，非让妈妈看。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起一块三角形积木问“这是房顶不？”，孩子点头如捣蒜，举着另一块方块说“这是妈妈的化妆台！”逗得她直笑，眼角细纹都出来了。我端茶过去，她抬头冲我眨眨眼，意思是“谢啦”，我就势坐她旁边，闻见她身上熟悉的洗发水味，还是柠檬香的，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吃饭时候孩子话多，一会儿说“妈妈我今天得了小红花”，一会儿说“爸爸昨天带我去公园喂鸽子”，她边给他夹菜边应着，筷子在碗沿敲出轻响。我瞅着她低头吹凉粥的样子，忽然想起以前吵架，她也是这样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吧嗒掉进碗里。现在倒好，她会主动给我夹块排骨，说“你也多吃点，最近看你瘦了”，我嘴上说“哪有”，手却诚实地接过来啃了。 晚上孩子闹着要听睡前故事，非要爸爸妈妈一起讲。她靠在我肩膀上翻绘本，声音轻轻的，讲到小兔子找妈妈那段，孩子突然说“妈妈你别走”，她愣了下，摸摸孩子头说“妈妈不走，陪宝宝睡觉觉”。我起身去关大灯留小夜灯，回头看见她正给孩子盖被子，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等孩子睡熟了，她凑过来说“今晚还是睡你房间呗？沙发太窄”，我嗯了一声，转身去拿枕巾，心跳得有点快——不是紧张，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像喝了杯温吞的白开水，没味儿，但喝下去胃里舒坦。 躺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假装打呼噜，听见她小声叹气。过了会儿她捅捅我：“你说咱俩这样……算谈恋爱不？”我闭着眼装傻：“啥算不算的，孩子高兴就行呗。”她沉默会儿，又说“我知道你不想复婚，我也不想逼你，就是……有时候觉得这样挺好的，比以前吵吵闹闹强”。我没吭声，手指头无意识抠着床单，想起上次她走的时候，在玄关回头说“下周我还带草莓来”，我当时说“行啊”，其实心里头慌得很，怕她哪天突然说“要不咱把证领了吧”，更怕她哪天突然不来了。 后半夜我醒了，发现她没睡，睁着眼看天花板。我问“咋还不睡”，她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我在想，要是当初咱们没离婚，现在是不是也这样？”我没接话，伸手把她往我这边搂了搂，她顺势靠过来，头发蹭得我下巴痒。窗外的月亮躲进云里，屋里静得能听见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其实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习惯了这种凑凑合合的暖和，还是真能一直这么处下去。但至少今儿晚上，草莓是甜的，孩子的笑声是脆的，她靠在我胳膊上的温度，也是实实在在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要睡着，感觉她轻轻亲了我额头一下，跟以前纪念日似的。我没睁眼，嘴角却翘起来了——管它算啥呢，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天天过的么？有草莓吃，有孩子闹，有人给你递外套、盖被子，好像也没那么糟